“启禀伯爷,这应该是海盗的障眼法。”陈谦派来的向导结结巴巴道,“他们……他们常在这里设埋伏。”
这人还有个身份,正是张镜心小舅子的庄头,来他们船上也是主动要求的,显然有些动机不纯。
他此刻紧张的此刻脸色惨白,手心全是冷汗。
毛承克冷眼看了他一眼,还是没理会,对赵守忠道:“让‘金州号’主炮试射,用实心弹清出航道。”
随即,八寸主炮轰鸣着喷出火光,铁弹呼啸着砸进礁石群,激起的水柱冲天而起,藏在礁石后的铁链被硬生生砸断,几艘伪装的渔船瞬间散架。
那庄头看得目瞪口呆,嘴里不停念叨:“这铁船……真能打这么远……”
毛承斗在旁冷笑:“你们可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也挨上这样一炮会如何?”
庄头心中有鬼,顿时噤声,头垂得更低了。
临近岛屿时,岛上的海盗终于有了动静。
滩头的了望塔升起黑烟,寨墙上瞬间露出数十个炮口,佛朗机炮的炮口闪着幽光。
这些炮大多刻着“广东军器局”的字样,显然是张镜心“丢失”的军备。
“右舷炮准备!”毛承克一声令下,“金州号”侧舷的速射炮同时开火。
开花弹拖着尾焰砸向寨墙,砖石混着海盗的惨叫飞溅,刚架起来的两门佛朗机炮被直接掀翻,瞬间便将其炸回到了零件状态。
陈谦的水师船队却在此时放慢了速度,船上的士兵们虽在做着战斗准备,却是一副慢慢吞吞的样子。
赵守忠用望远镜一看,怒道:“少帅,他们这是在磨洋工!”
毛承克眼神一冷,对信号兵道:“给陈总兵发旗语,再不前进一步,‘金州号’的炮可不认人!”
信号旗升起时,铁甲船故意调转炮口,炮口正对着水师船队,陈谦的旗舰顿时一阵忙乱,终于硬着头皮下令跟着“金州号”冲锋。
海盗们见水师逼近,突然推出十辆火箭车,数百支火箭带着尖啸射向水师船。
庄丁们本就心虚,见状纷纷跳水逃生。
陈谦的亲兵砍了几个逃兵才勉强稳住阵脚。
而李栖凤派来的衙役们更荒唐。
竟举着刀在“金州号”上乱窜,哭喊着“伯爷救命”,即便那些火箭根本没射到他们,把形势搅得一塌糊涂。
“再有乱跑者杀无赦!”毛承克当机立断。
东江军水师们早就看不惯这些衙役,顿时丑出了大刀。
果然那些衙役一见东江军动了真格再也不敢瞎跑了。
这时广东水师放下三十艘小艇载着持盾士兵冲向滩头,他们顶着海盗的鸟铳火力,在滩涂上架起浮桥。
“金州号”的主炮则持续轰鸣,将寨墙轰开一道丈宽的缺口,硝烟中隐约能看见岛上炮厂的烟囱。
“那炮厂得保住!我倒是好奇,这样一个小岛是怎么能开下这样一间枪炮厂的!”
毛承斗点点头道,“打下了岛,里面的工匠和器械都有用。”
话音刚落,就见寨门后冲出一队海盗,个个举着刀喊着“杀狗官军!”,为首的竟是个留着西洋发型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