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钥匙失窃的消息传到多尔衮帐中时,他正和何洛会核对降兵名册。
多铎一脚踹开帐帘,独臂上的绷带又渗出血迹:“哥,让我带白甲兵去追!这三个狗东西肯定是回沈阳报信的!”
多尔衮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冰凉:“追不上了。从抚顺到沈阳的官道,他们骑快马只需一日夜。”
他看向帐外的夜色,“叶克书的余党怕是不止这三个,咱们得赶紧整肃军纪,把他们都找出来。”
张成带着火器营的士兵在城里巡查时,果然在粮仓后巷发现了异动。
十几个正黄旗的降兵正往柴火堆里塞火油,领头的是叶克书的侄子叶明。
“你们想干什么?” 张成举枪喝问,燧发枪的黑洞洞枪口对准了他们。
哪知叶明发现行踪败露根本就不理会张成的喝问,梗着脖子喊:
“多尔衮背叛了建州,快放火烧了粮仓,让他守一座空城!”
话音刚落,就有人点燃了火把。
火器营的士兵反应更快,燧发枪齐射的闷响在巷子里回荡,火油桶被流弹击中,轰然炸开的火焰舔舐着夜空。
混乱中,叶明带着两个人冲出火场,往北门跑去。
张成一边让人灭火,自己则带着一队士兵紧追不舍。
追到北门时,却见城门下横七竖八躺着镶白旗的哨兵,竟是又有正黄旗降兵造反,杀了哨兵接应叶明出城。
“开枪!” 张成大喊,可他们已经翻身上马,消失在城外夜色里。
他看着地上哨兵的尸体,突然明白这些降兵的狠劲,他们或许会恨多尔衮的 “背叛”,但更怕皇太极回来清算,索性破釜沉舟。
第二天清晨,多尔衮站在北门的尸身前,脸色铁青。
镶白旗的士兵们围在周围,有人哭骂,有人怒吼,还有人把怨气撒到正黄旗的降兵身上,两边差点打起来。
“都给我闭嘴!” 多尔衮的怒吼压过所有声音,“从今天起,正黄旗的降兵全部集中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营房半步!”
多铎在一旁低声道:“哥,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何洛会他们……会不会有想法?”
“何洛会不一样。” 多尔衮打断他,“他是真心归顺,可其他人未必。”
他转头看向张成,“火器营能不能守住抚顺?我怀疑叶明会带皇太极的人回来报复。”
张成点头:“城防已经加强,火炮都架在了城头。只是……” 他看向那些情绪低落的镶白旗士兵,“他们的士气怕是撑不住硬仗。”
多尔衮何尝看不出手下士兵的士气出现了大问题,不过现在却也只能视而不见,先想办法守住城再说。
果然,三日后的清晨,沈阳方向传来了马蹄声。
皇太极刚从关内抢劫回来,结果还没让他松口气便接到了多尔衮抄了他后路,占了赫图阿拉和抚顺两城的消息。
他气急败坏,当即便派了镶黄旗的固山额真图尔格,先带着五千人马杀回抚顺。
自己则率领大军连休息都顾不上跟在后面迟几天到抚顺。
当图尔格带着先锋到达抚顺城下后一刻也不停歇,立即准备展开攻势。
战前,他带着叶明在阵前大喊:“镶白旗的弟兄们,大汗说了,只要你们杀了多尔衮,既往不咎!”
城头上的镶白旗士兵顿时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