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流寇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时,远处的山道另一侧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队伍正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带着前明太子朱慈烺逃往福建的钱谦益一行人。
钱谦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官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而朱慈烺则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脸色苍白,紧紧跟在他身后。
可还没等钱谦益等人与流寇汇合,城墙上的谢隆仪就下令:“分出一支人马,把那支队伍团团围住!”
话音刚落,一队福建军立即策马冲出,很快就将钱谦益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钱谦益勒住马,抬头看到城墙上的 “东江军” 大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原本打着如意算盘,想带着朱慈烺投奔福建巡抚吴之屏,凭借自己前明礼部侍郎的身份,再加上 “护送太子” 的功劳,谋个一官半职,安度晚年。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福建早已归顺了东江军,他这哪里是投奔生路,分明是自投罗网!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朱慈烺,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与其跟着这个没用的太子一起送死,不如把他献给东江军,说不定还能换一条活路。
“住手!” 钱谦益突然高声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他一把抓住朱慈烺的胳膊,将他推到身前,对着城墙上的谢隆仪喊道:“我乃前明礼部侍郎钱谦益!今擒获明太子朱慈烺,愿将他献给东江军!只求王爷饶我性命,给我一条活路!”
朱慈烺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钱谦益:“钱大人,你…… 你怎么能这样?”
他声音稚嫩,却带着满满的失望和愤怒。
泪水顺着他稚嫩的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是父皇临终前给他的玉佩,可手一滑,玉佩 “啪” 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玉佩破碎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朱慈烺的心上。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心中那点仅存的 “光复大明” 的希望,也像这玉佩一样,彻底破碎了。
福建军的士兵见状,立即催马上前,拿出绳索将朱慈烺绑了起来。
朱慈烺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泪水不停地落在泥泞里。
谢隆仪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钱谦益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冷声道:“王爷有令,凡归顺者,若有投名状,可免其罪。你献太子有功,暂且随我回福州,等候王爷发落。”
说完,他朝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立即上前,将钱谦益 “护送” 到一旁。
远处的李自成与张献忠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越发绝望。
张献忠喃喃自语:“连钱谦益这种自称‘大明忠臣’的人都成了叛徒,这福建,哪里还有咱们的活路!”
李自成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福建军,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活路?从咱们离开南京,成了毛承克的棋子那天起,就没活路了。”
就在这时,李自成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刃在雨中闪着寒光。
他高举长刀,朝着身边的士兵们大喝一声:“弟兄们!咱们当了一辈子流寇,烧杀抢掠,手上沾满了血,可咱们也不想一辈子背着‘匪’的名声!现在有一个反正的机会,你们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
张献忠一听,顿时急了,以为他是要投降东江军,忙上前劝道:“李哥不可啊!咱们杀了这么多人,手上的杀孽太重了,毛承克怎么可能饶过咱们?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
接着,身边几个忠心的手下也纷纷劝道:“大王不可啊!我等宁愿跟东江军拼个你死我活,战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束手就擒,受那投降的屈辱!”
“是啊大王,咱们跟他们拼了!”
“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哪知李自成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话,说道:“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投降东江军!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