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历九年春,南京城的玄武湖畔刚抽出新柳,贡院街就被来自五湖四海的考生挤得水泄不通。
毛承克立国以来的第三次科举即将举行。
而今年来自天南地北参加科举的学子人数更是达到新高。
与前两次科举不同,今年的贡院门口多了两块朱红木牌,一块写着“经义策论场”,另一块则刻着“格物算术场”。
这是毛承克力推的科举改革,将“格物(物理)、算术、工学”与传统经义并重的结果。
大华科举从立开时便定下了基调,从过去大明的重文轻理逐步转换为文理并重的局面。
为此毛承克定下了用三次科举的时间来慢慢过渡的规划。
而今年正好是第三次科举,也是正式将理科比重上升到和文科一样重要程度后的第一次科举。
犹记得当年毛承克改革科举的消息传出时,曾引得半数老儒拍案怒骂。
但通过大华这几年的巨大变化,毛承克用事实给这些老儒们上了一课。
现在不管是民间还是官方对科举制度的改革已经没有当初时那么大的意见了。
只是在民间仍然还存在一些极度食古不化之人还对此改革颇有微词。
李墨是一名来自湖广江陵府的举人。
此时他背着半旧的行囊,在贡院外的茶摊前驻足。
他连续两次参加科举,都因“经义虽佳,不通算术”落榜,此次特意揣着一本翻烂的《大华算术通解》。
茶摊老板见他盯着“格物算术场”的木牌发呆,高声打趣:“读书郎,还在琢磨那‘水车省力之法’的考题?我家小子说,这题比孔孟之道难十倍!”
话音刚落,邻桌就传来争执声。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儒拍着桌子怒斥:“荒谬!科举乃选贤之道,怎能考这些‘奇技淫巧’?当年孔圣人何曾教过如何算粮船载重?”
对面的年轻考生却反驳:“老丈此言差矣!殿下说‘治国需经世致用’,去年江南水患,若不是懂算术的工匠算出堤坝承重,不知要淹多少良田!”
争执引来看客围观,有人附和老儒,骂“新科乱了纲常”,也有人支持新考,说“这才是大华的活路”
双方人员争执了半天,其实也没争出个高低。
民间对科举改革的分歧,在这小小的茶摊前展露无遗。
三月初九,贡院的号舍刚被晨光染亮,李墨就随着人流走进了“格物算术场”。
他分到的号舍在最靠里的角落,墙壁上还留着前两次科举考生刻下的“功名无望”字样,看得他心头发紧。
当监考官将沉甸甸的考题册递到手中时,他的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那枚磨得光滑的算筹。
这是他爹临终前留下的,当年爹就是靠着一手算术,在粮行里挣下微薄的家业,却因不懂经义,连个小吏都当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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