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历十二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国内选举问题才刚刚落下帷幕,外面的战报便送回了南京。
这次可不全是一面倒的好消息,一起而来的还有让人心忧的新发情况。
南京总统府暖阁内,烛火跳动着映在摊开的两份文书上。
一份是欧洲前线的战报,郑森在多瑙河畔大破沙俄援军的消息墨迹未干;
另一份是江南制造局的生产清单,工人复工后首批十万发炮弹已装箱待运。
毛承克看完“维也纳民众夹道劳军”的字句,刚松下眉头,殿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安稳。
进来的是浑身裹着寒气的海防部司务,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布包裹,油纸缝隙里渗着海雾凝结的水珠,显然是日夜兼程从朝鲜赶来。
“殿下,朝鲜水师千总亲送的急报,对马海峡……出事了!”包裹层层拆开,白纸上的字迹格外刺目。
“日本二十艘铁甲舰泊于对马海峡,仁川港已现三万倭军,旗号‘助朝独立’。”毛承克的指腹反复看着着“三万倭军”四字,面容渐渐得凝重起来。
欧战现在正如火如荼,家里周边又出了状况,大华又是刚完成民主改革,正是多事之秋,看来这天下注定一时半会儿的太平不了啊!
墙上的疆域图早已被红笔圈改多次:
欧洲战线从莱茵河延伸至华沙,国内的江南、西南标注着“民生初稳”的字样,而朝鲜半岛与日本列岛之间,一道新的红线正刺眼地跳动。
毛承克抬手按住图上的朝鲜,指尖划过釜山、汉城直至鸭绿江。
这片土地自多尔衮兄弟归顺东江军时,便与他结下生死盟约,十几年里,大华的官道通到了平壤,制造局的技术传到了仁川,朝鲜的铜矿与大米,更是支撑欧战的重要物资。
“日本这野心,是憋了三十年的野火,如今总算烧到咱们家门口了。”钱谦益捧着刚整理好的情报走进来,鬓角的霜色在烛火下更显分明。
他将一叠翻得卷边的日本《东京日日新闻》摊在案上,头版“收复朝鲜故地,重振大东亚荣光”的标题用粗墨印刷,格外扎眼。
“自德川幕府上台以来,他们派了上千学子赴欧学兵法,造了‘吉川’‘高砂’这些新式铁甲舰,常备军扩到十五万。先前见咱们主力陷在欧洲,一直按捺着,如今见江南刚稳,终究是按不住了。”
可能是毛承克的出现让历史出现了重大偏差,现在的日本居然也提前两百多年进行了维新改革,生产力和科技水平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这也是他们敢于挑衅的重要原因。
日本的动武动机,早已被大华的情报网摸得透彻。
其一,战略刚需,朝鲜半岛如一把利刃,横亘在日本列岛与亚洲大陆之间。
控制朝鲜既能扼住大华进出太平洋的咽喉,又能以其为跳板觊觎东北的沃土,这是自丰臣秀吉“征韩论”以来的既定国策。
其二,资源渴求,欧战导致国际粮价、铜价暴涨,朝鲜每年产铜百万斤、产粮千万石,正是日本工业化急需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