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时机判断,大华海军舰队主力调往印度洋护航援欧船队,朝鲜海域仅留三艘巡防舰;
国内刚平定朱煜的叛乱,江南制造局的产能尚未完全恢复,日本认定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而日本的阵仗,远比想象中扎实。
除了航速达十八节的新式风帆铁甲船和配备西洋铸炮的陆军师团,他们还拉拢了朝鲜大院君为首的亲日派。
这些旧贵族不满大华在朝鲜推行“乡社自治”“均田限产”,暗中与日本勾结,承诺若日本出兵,便拥戴大院君为“朝鲜国王”,将仁川、釜山两大港口租借给日本三十年。
更关键的是,英、法为牵制沙俄,私下向日本出售了五十门西洋铸炮,甚至照会日本“朝鲜事务应由东亚国家自主解决”,默许其军事行动。
三天后,国会紧急会议在太和殿召开,争论声几乎掀翻了殿顶。
众议院议长徐文远领衔的“稳健派”率先发难,他将一本厚厚的军费账本拍在案上:
“欧战每月耗银千万两,国库现存白银不足九千万,江南制造局刚恢复生产,工人的‘安居险’还需拨款。若再开辟朝鲜战场,军费至少激增六成,难道要把刚稳定的民生再拖入泥潭?”
“徐议长是要让大华重蹈明末覆辙吗?”刚从苏州赶回的工部右侍郎陈望道怒而起身,他手里攥着江南制造局的生产报表。
“朝鲜每年输往制造局的铜矿占比达七成,若丢了朝鲜,炮弹产量将锐减一半,欧洲前线的弟兄们拿什么打仗?日本占了朝鲜,下一步就是东北,到时候战火烧到家门口,民生再稳又有何用?”
争论声从午时一直吵到日暮,稳健派说要“以退为进”,提议把朝鲜的“经济特权”让给日本换撤兵;
主战派拍着桌子喊“寸土不让”,要即刻出兵打垮倭寇野心。
毛承克始终沉默坐在主位,手指在《民生保障法案》与朝鲜铜矿分布图间来回移动,直到殿内吵声渐歇,才缓缓开口:“退让换不来太平,只会让豺狼更贪心。日本赌咱们‘双线难顾’,那咱们就偏偏让他们看看,大华的脊梁骨,硬得很。”
毛承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众人心上:“依我来看,对付日本这样的狼子野心决不可大意!应分五策应对:”
“其一,海军舰队即刻从印度洋回防,刘通带队,联合朝鲜水师封锁对马海峡,断了日本的海上粮道;”
“其二,命宋柏为东征军主帅,统辖湖广、四川、东北新军八个师团,三日内开赴朝鲜;”
“其三,财政部从国库调一千五百万银元充作军饷,不够的用‘战时特别税’补,这笔钱,战后从日本赔款里双倍扣回;”
“其四,派使者去见朝鲜国王李熙,告诉他出兵期间王室安全由咱们担着,战后帮他练出自己的兵;”
“其五,通电英、法、俄各国,把日本的侵略行径摆到明面上,他们要是敢干涉,咱们就停了欧洲的炮弹供应。”
政令一出,国会震动。
徐文远仍想劝阻,毛承克却将一份军报推到他面前,那是宋柏从沈阳发来的,上面写着“虎贲师三万将士已整军待命,愿以热血守东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