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县有朋的首级刚在汉城城门悬满三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船便冲破了朝鲜海峡的巡逻线。
三艘挂着“红白蓝”三色旗的夹板船无视大华东江水师的警告,径直停靠在仁川码头,为首的荷兰公使范·迪门穿着花翎礼服,带着英、法两国的参赞,昂首走进了大华在汉城设立的东征军行辕。
宋柏的“破虏刀”斜倚在行辕正堂的廊柱上,刀鞘上的血渍尚未完全擦去,与范·迪门带来的镀金外交文书形成刺眼对比。
“范公使未经通报便闯我军辕,是觉得大华的神威快炮,打不穿红毛鬼的夹板船?”宋柏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三人胸前的勋章,语气里带着战场硝烟的粗粝。
范·迪门却毫不在意,将一份《日本事务调停书》拍在案上,用生硬的汉话说道:
“宋将军,英、法、荷三国已达成共识,日本乃东亚重要商埠,应由各国共同‘保护’。”
“大华若独占日本,恐破坏‘门户开放’原则,引发西洋诸国不满。”
他身后的英国参赞随即补充:“我国在长崎有百年商馆,日本的生丝、白银贸易,关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利益,大华不能独断专行。”
“呵呵!”回应一众外国使者的只有宋柏的冷笑。
显然这次交涉是一场十分可笑的闹剧,宋柏甚至都懒得理他们。
宋柏将范·迪门一行“请”出东征军行辕时,仁川港的潮水正漫过东江水师的船舷。
晚风卷着海腥味吹进书房,他提笔在《东征灭倭筹备疏》上落下最后一笔,字迹力透纸背:“倭人屡犯疆界,今虽败走仍怀异心,若不乘胜追击,必成百年大患。臣请率水师十万,直捣江户,永绝东顾之忧。”
加急驿马载着这份奏疏奔向南京,蹄声踏碎了夜色,也踏开了大华攻日的序幕。
南京总统府的灯火彻夜未熄。
毛承克将宋柏的奏疏与各国情报摊满暖阁的长案,左手是日本幕府在九州强征农夫造船的密报。
纸上画着百姓被刀逼着扛木料的惨状,右手是欧洲战场郑森送来的捷报:
中欧自由军已攻克华沙,沙俄主力被死死牵制在波罗的海沿岸。
“攻日的时机到了,但绝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他指尖叩着案角,目光扫过钱谦益,“让国会先议三件事:通外交、稳欧洲、聚民心,缺一不可。”
国会通过后,外交斡旋的密使在三日内分赴一两地,每一趟都带着“胡萝卜加大棒”的筹码。
赶往安南的使者则握着册封文书与贸易地图,对安南国王许出重利:
“日本的生丝每年出口百万担,若贵国派水师助我封锁南海,断日本的南洋补给线,战后生丝贸易份额分你三成,大华还会帮你修一条从河内到广州的商路。”
安南国王看着地图上延伸的商线,当即调遣二十艘战船进驻湄公河口,对外宣称“例行巡航”,实则已接下封锁任务。
最凶险的一趟差使去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总部。
使者将一叠日军击沉荷兰商船的报关单与文档资料摔在总督面前:
“去年贵公司‘阿姆斯特丹号’在长崎外海被日军劫掠,货物沉入海底,船员仅三人幸存,这都是幕府干的好事。”
“如今你帮着英、法逼大华,不过是替凶手张目。若保持中立,战后长崎商馆的利益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