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敢插手，大华水师不介意先扫平巴达维亚的商栈。”
荷兰总督看着文档里描述的惨状，又想起幕府拖欠的巨额货款，最终松口：“东印度公司绝不参与战事，商船也会避开日本海域。”
欧洲的战略调整同步启动，郑森接到的密电措辞明确却留有余地：
“暂缓向圣彼得堡推进，以‘巩固占领区’为名，将主力收缩至莱茵河防线。抽调两万精锐及三十门神威快炮，由副将林永升率领，经苏伊士运河驰援东海。切记，撤兵前需与普鲁士达成协议，大华援欧炮弹每月再加五万发，换他们接管华沙防务。”
郑森起初不解为何要在胜势下放缓攻势，直到看到密电附页上“日本若与英、法结盟，欧洲炮弹补给将断”的分析，才恍然大悟。
他连夜拜访普鲁士元帅，将一尊缴获的沙俄火炮作为礼物送上，笑着说：
“华沙的防务交给贵军，好比把城门钥匙交给最可靠的朋友。咱们联手把沙俄摁在波罗的海，欧洲的主动权就永远在咱们手里。”
普鲁士元帅看着火炮上精良的工艺，又听闻炮弹供应加倍，当即签下防务交接文书。
三天后，林永升率领的精锐部队登船起航，甲板上的龙旗在大西洋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国内的舆论动员更是如火如荼，比江南的梅雨还要热烈。
《大华日报》头版连续十日刊登“倭祸专题”，第一天是日军在朝鲜汉城屠戮百姓的插画，孩童被刺刀挑起的画面触目惊心；
第二天刊登多尔衮当年与毛承克定下的《朝鲜盟约》，红印墨迹清晰可辨；
第三天干脆把宋柏从日军营中搜出的“征华计划书”全文刊载，上面写着“攻克南京后，屠城三日以立威”的字句。
江南制造局的工人们看到报纸，自发聚集在厂门口请愿，领头的老工匠举着铁锤高喊：
“咱们多造一门炮，前线弟兄就少流一滴血！我提议，每天加班两个时辰，工钱分文不要，只求早日打垮倭寇！”
消息传到苏州，戏班立刻改排《抗倭记》，扮演倭寇的演员刚上台，就被台下扔来的烂菜叶子砸得抱头鼠窜，台下百姓齐声高喊“杀尽倭寇”的声音震得台板发颤。
毛承克顺势在国会提出《东征动员令》，太和殿内，他指着墙上的疆域图，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万历年间，倭寇扰我东南沿海，百姓流离失所；”
“如今倭寇又犯朝鲜，觊觎我东北沃土。今日不打，他日子孙必战；”
“今日苦战，他日子孙才能安枕！”
话音刚落，众议院议长徐文远，这位昔日的稳健派领袖，第一个站出来高喊“支持东征”，原本的争议声瞬间被雷鸣般的掌声淹没，《东征动员令》全票通过。
国库的白银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向朝鲜仁川，江南制造局的炉火日夜不熄，神威快炮的炮身在火光中逐渐成型；
东江水师的船坞里，工匠们正给“定远”舰更换更粗的主炮炮管，刘步蟾亲自督工，要求“每一颗铆钉都要经得起炮火考验”；
宋柏在朝鲜整军备战，虎贲师的士兵每天顶着烈日操练，连发火铳的枪声在仁川港此起彼伏。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一个开战借口时，江户湾传来的急报让所有犹豫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