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长崎侨民送来的血衣,想起了王启年描述的惨状,这些情绪此刻都化作了刺骨的杀意。
五十门神威快炮同时轰鸣,炮口喷出的火舌照亮了半边天,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砸向城墙,碎石与断木飞溅如暴雨,城墙上的日军惨叫着跌落,有的摔在城下的壕沟里,有的被自家的火炮砸成肉泥。
与此同时,刘步璋的东江水师也从海上发起协同攻击,“定远”舰的主炮精准命中江户城的水门,厚重的木门瞬间崩裂,汹涌的海水顺着丈余宽的缺口灌进城内,淹没了靠近海岸的几条街道,日军囤积在岸边的粮草很快被泡成了浆糊。
但日军的抵抗远比战前预估的更为凶悍。
他们将城内百姓的门板、床架拆下来搭成临时掩体,用从西洋购来的旧火炮还击,这些火炮炮身布满锈迹,准头极差,炮弹大多落在离大华军阵列百米开外的地方,却胜在悍不畏死。
一名赤裸着上身的日军士兵抱着捆满炸药的木桶冲向大华军的攻城梯,胸前还缠着写有“玉碎”二字的白布。
在被连发火铳击中腹部后,肠子混着鲜血涌出,他却拖着血淋淋的身体继续往前爬,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直到靠近梯子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响引线。
轰然巨响中,三名正在架设云梯的大华军士兵与他一同化为血雾,飞溅的碎肉粘在城墙上,触目惊心。
城墙上的日军更是陷入了疯狂,他们将侨民紧紧推在身前,用侨民的身体当作“人肉盾牌”,躲在后面向城下射击。
有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日军士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嘴角却叼着烟,端着火绳枪对准了城下一名腿部中弹的大华军伤员,那名伤员正挣扎着想要爬回阵列。
侨民妇人见状扑过去阻拦,被他一脚踹开,妇人怀里的孩子掉在城墙上,哭声凄厉如杜鹃泣血,他却眯起眼瞄准,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这一幕被阵前的宋柏看得清清楚楚,他猛地拔出战马身侧的副刀,拍马冲到阵前,借着战马的冲力一跃而起,“破虏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怒吼道:“给我杀!一个参与屠戮侨民的狗贼,都别放过!”
大华军的攻势越发猛烈,战术配合得滴水不漏。
林永升从九州调来的欧洲精锐手持西洋望远镜,趴在临时搭建的土坡上,精准锁定了城墙上的日军火力点。
这些士兵在欧洲与沙俄作战多年,擅长在复杂环境下测距瞄准,他们将日军火炮的位置标记在羊皮纸上,通过旗语传递给后方炮兵阵地。
神威快炮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避开侨民所在的区域,将那些躲在侨民身后的日军炸得粉碎,断肢与碎肉飞溅,城墙上的日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绕到西侧暗道的吴三贵也传来捷报,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暗道的铁门,解决了守门的日军哨兵,正从城内向外发起攻击,沿途解救了数十名被关押在军械库附近的侨民。
江户城破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