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披着一件镶毛的黑色披风,站在最高的箭楼里,看着吴三贵的虎贲师在城下的平原上操练。
士兵们排成整齐的方阵,挥舞着擦得锃亮的连发火铳,“杀!杀!杀!”的喊杀声震天动地,震得城砖都微微发麻。
远处的俄军战俘营里,头发花白的库图佐夫正坐在帐篷外,望着大华的黄龙旗发呆,手里还拿着一本大华的军事手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郑森拿起西洋望远镜,镜头缓缓扫向莫斯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太了解毛承克了,华沙大捷只是开始,下一道命令,必定是直指沙俄的心脏。
南京的总统府暖阁里,炭盆里的银丝炭燃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
毛承克正俯身批阅宋柏送来的北海道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三座新建水师基地的位置,旁边标注着“可驻兵三万,停泊铁甲舰十艘”的字样。
钱谦益掀帘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报告,牛皮纸封面上印着江南制造局的火漆印:
“殿下,江南制造局的最新成果,‘火龙炮’已研制成功,经过测试,射程比神威快炮远三成,炮弹采用空心装药,足以击穿沙俄最先进的‘彼得大帝’级铁甲舰的装甲。”
毛承克接过报告,快速翻到测试数据页,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重重在报告上签下“即刻调拨”四个字:
“很好,让江南制造局连夜赶造五十门‘火龙炮’,用最快的船运往欧洲,直接送到郑森和吴三贵手上。”
“告诉他们,我要在今年冬天来临之前,看到大华的黄龙旗插在莫斯科的城头上,让彼得四世亲自跪在国会面前,为他支援德川残部、偷袭我军的行为谢罪!”
他放下毛笔,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几株初开的红梅,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娇艳欲滴。
“等这场仗打赢了,两线战事彻底结束,我就遵守今日的承诺,归政国会。”
“到时候,我就带着家人去江南,看看顾炎武说的‘百姓安乐’,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用穿龙袍,不用带护卫,就做个普通的读书人,逛逛江南的水乡,尝尝扬州的早茶。”
钱谦益看着毛承克的背影,那道原本挺拔的脊梁,在十年的征战与操劳中似乎微微有些弯曲,却依旧透着如山的沉稳。
他突然觉得,这位执掌大华十年的执政,肩膀上的担子比龙椅还要沉重,他守的从来不是权位,而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安稳生活。
钱谦益躬身深深一揖,声音带着由衷的敬佩:“臣等着那一天,陪殿下一起去江南看梅花,到时候,臣请殿下尝尝臣家乡的碧螺春,那才是真正的太平滋味。”
秋雨已停,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总统府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府邸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远方的长江口外,载着“火龙炮”的运输船队正扬帆起航,巨大的船帆上,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甲板上的士兵们整齐地列队,望着南京的方向敬军礼,眼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与对家国的忠诚。
无论是朝堂上的唇枪舌剑,还是疆场上的刀光剑影,无论是执政的运筹帷幄,还是士绅的家国情怀。
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磅礴的洪流,推动着大华这艘巨轮,冲破战火的迷雾,驶向更辽阔、更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