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抄表错了？或者水管漏了？”苏瑶第一反应是技术问题。
林守拙却想到了那晚“参观”电表箱的黑影，以及蚯蚓们抱怨的“怪味水”。他走到后院，目光扫过水表箱，又看了看地上并无明显水渍。但他敏锐地感知到，水表内部的机械结构，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协调的能量波动，像是被某种方式干扰或加速过。
同时，后墙根那几簇苔藓也传来模糊的“记忆”：那晚的黑影，好像确实带着一个类似大号注射器的东西，在水表附近鼓捣了一会儿，有种“让东西跑更快”的讨厌感觉。
“不是漏水。”林守拙得出结论，“是水表‘跑’得比兔子还快。”
苏瑶立刻明白了：“有人对我们的水表做了手脚？这是想用天价水费逼我们？太下作了！”商业竞争她不怕，但这种偷偷摸摸损害基础生活设施的手段，既恶心又难防。
“嗯，手段挺‘接地气’。”林守拙居然有点想笑，“看来那份报告让他们暂时收敛了明面的动作，开始玩这种阴损的经济消耗战了。”
“我马上打电话给水务公司报修，申请验表！”苏瑶说着就要拿手机。
“不急。”林守拙拦住她，眼中闪过恶作剧般的光芒，“他们喜欢玩‘加速’，那我们也可以玩‘倒流’嘛。”
他走到水表箱前，手指看似随意地在水表外壳上轻轻拂过，一缕微不可察的、带有时间与秩序调和之力的神性悄然渗入。
“好了，”林守拙拍拍手，“明天再看看。”
第二天，水务公司那边没动静。但当天下午，一个穿着水务公司工装、但眼神有些飘忽的维修工上门了，说是接到异常用水报告，前来检查水表。
林守拙和苏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维修工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水表，又看了看管道，嘴里嘟囔着：“表是有点快，可能是老旧了，可以申请更换……” 他正说着，目光无意中扫过水表的读数显示窗，突然愣住了。
只见那水表最后一位数字，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是在往回倒转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减少！
“这……这表坏了！坏得厉害！”维修工脸色一变，声音都有些变调。他只奉命来确认水表“加速”状态是否持续，并准备再动点手脚确保万无一失，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水表倒转这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情景！
“是吗？那麻烦师傅好好检查，该修修，该换换。”林守拙一脸“担忧”，“这用水量忽高忽低的，我们小本经营，可经不起折腾。”
维修工额角见汗，胡乱应承了几句，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他走了，苏瑶好奇地问：“老板，水表真的倒转了？”
“倒转了一点，够吓唬人就行。”林守拙懒洋洋道，“顺便，我给那水表加了点‘小祝福’，以后它会非常‘公平’，该走就走，不该走绝对不动。任何想对它动歪心思的能量，都会被反弹一点点回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让‘朋友们’帮忙盯了一下刚才那位‘师傅’。猜猜他离开后，去了哪里汇报？”
苏瑶精神一振：“哪里？”
“打了个电话，然后……去了‘芳菲阁’的后巷。”林守拙微微一笑，“看来，我们对面这位‘邻居’，不光卖花，还兼职水电维修业务指导。”
苏瑶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老板，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从供应链打压、威胁房东、破坏基础设施……这些都足以证明，对方在进行不正当竞争，甚至涉嫌违法。”
“所以？”
“所以，”苏瑶抱起笔记本电脑，脸上露出属于前女总裁的、充满侵略性的笑容，“是时候准备一份更详细的、面向市场监管部门和商业竞争主管机构的《关于某连锁花店涉嫌系列不正当竞争及违法行为的举报材料》了。顺便，我觉得我们可以正式接受本地生活频道的采访，谈谈‘小微商户如何应对恶意竞争’这个充满正能量的话题。”
林守拙看着斗志昂扬的苏瑶，觉得自己的退休生活，因为这位员工的存在，正朝着一个既麻烦又无比精彩的方向，一路狂奔。
“去吧，”他挥挥手，给自己续上茶，“需要我配合演‘受欺负的老实店主’时，提前说一声。”
“没问题，老板！”苏瑶干劲十足地回到了她的“工位”。
而此刻，城市地下密室。
阴影中的男人听着手下关于水表倒转的离奇汇报，以及“忘忧园艺店”可能正在准备反击材料的消息，沉默了片刻。
“经济消耗战也失败了……还暴露了‘芳菲阁’这个明面上的棋子。”他手指敲击着桌面，“那个女店员苏瑶，是个麻烦。她正在系统地利用世俗规则，将我们的‘特别关照’转化为对方的舆论和法律优势。”
“老板，要不要直接对那个女店员……”手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愚蠢！”阴影中的男人冷喝，“在陈建国的眼皮底下动他重点‘观察’目标身边的人？你想引来‘龙组’的全面调查吗？”
他沉吟良久，缓缓道：“看来，常规的‘人情世故’和‘商业竞争’手段，效果有限。这个林守拙，比我们预想的更懂得如何在凡人规则下游戏，而且他身边那个苏瑶，是个极佳的‘转换器’。”
“那……下一步？”
“启动‘接触’程序。”阴影中的男人做出了决定，“派‘使者’去，以‘同行’或者‘寻求合作’的名义，正面接触一下这位‘退休同仁’。探探他的底细，他的立场，以及……他对如今这个时代，还有多少‘眷顾’。”
他眼中幽光闪烁。
“有时候，最有效的攻击，不是对抗，而是……‘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