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再想想自己平时不是外卖就是随便糊弄的伙食,突然觉得……招个员工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但这份“幸福感”在下午就被打破了。
苏瑶整理完大部分杂物后,将目光投向了店里最特殊的存在——后院水缸里那盆状态奇特、似乎常年处于半休眠的“千年睡莲”。
这睡莲是林守拙的珍藏之一,平日里懒洋洋的,几周甚至几个月才勉强开一次花,花瓣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近乎透明的蓝色,散发着清冷幽香。
苏瑶拿着她那个小本本,蹲在水缸前观察了半天,然后蹙着眉走到林守拙面前。
“老板,这盆睡莲的生长周期似乎存在严重问题。根据它的品类和生长环境,理论上开花频率应该更高。我建议我们为它制定一个详细的养护计划和开花kpi,比如,争取实现每周开花一次,逐步提升至每三天一次,以最大化其观赏价值和商业价值……”
林守拙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给千年睡莲定开花kpi?每周一次?还商业价值?
他仿佛已经听到睡莲那慵懒的灵魂在发出抗议的咆哮。
果然,还没等林守拙解释,后院水缸里异变突生!
那盆一直爱搭不理的千年睡莲,仿佛被“kpi”三个字深深侮辱了,巨大的莲叶猛地一抖,溅起一片水花,中间那个一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是绽放,而是猛地收紧!
然后,如同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花苞对准苏瑶的方向,“噗”地喷射出一股精准的水流!
“啊!”苏瑶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脸上、头发上、衣服前襟,瞬间湿了一片,冰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小本本也掉在了地上。
林守拙看着成了“落汤鸡”、表情懵圈的苏瑶,终于没忍住,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嗝!”他笑得直拍大腿,“跟、跟你说了……它、它年纪大,脾气不好……最讨厌别人给它定指标……”
那盆千年睡莲喷完水,似乎舒坦了,莲叶优雅地舒展开,花苞也重新恢复了那副爱开不开的高冷模样,甚至还微微晃了晃,像是在炫耀。
苏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前任神明,又看了看那盆“以下犯上”的睡莲,胸口起伏了几下。
最终,她弯腰捡起湿了一角的小本本,面无表情地看向林守拙:
“老板,员工在工作期间遭受店内植物无端攻击,算工伤吗?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是走报销还是从它未来的‘商业价值’里扣?”
林守拙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苏瑶那虽然狼狈却依旧冷静、甚至开始反将一军的眼神,突然意识到——
他这个老板,好像……有点压不住这个新员工啊!
他的退休生活,似乎朝着一个更加鸡飞狗跳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店外街角,一个穿着连帽衫、身影模糊的人,正用某种特殊的设备,远远地锁定着“忘忧园艺店”。
设备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林守拙和苏瑶的身影,旁边还有一连串快速跳动的、常人无法理解的数据。
帽檐下,传来一声低哑的、非人的轻笑:
“目标确认……生命磁场异常活跃……旁边那个女性,似乎也有微弱的共鸣?有意思……”
危机,如同阴云,正在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