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伯啜了口茶,“咱们继续观察,继续记录。只要林先生不主动破坏社会稳定,他爱种花就种花,爱救植物就救植物。甚至——”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必要时,我们可以给他提供一点‘社区关怀’。毕竟,这么一位爱好和平的‘前·特殊存在’,愿意在咱们这儿退休养老,是咱们的福气。”
青鸾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赵天宇那边怎么处理?他用的是非法渠道搞来的异能物品,按条例该拘审。”
“拘。”陈伯点头,“但别扯上林先生。就按‘非法持有危险生化物品’的由头办。赵家那边我来打招呼——他们家老爷子是个明白人,知道轻重。”
青鸾离开后,陈伯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调出另一份加密档案。
档案首页是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拍摄于十五年前。照片里是某片原始森林深处,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隐约有巨树虚影。照片标注:昆仑神性反应,持续时间3.7秒,能量评级:无法测定。
照片拍摄地点,正是现在这座城市的远郊。
陈伯关掉档案,看向窗外。从这个角度,能远远看到“忘忧园艺店”的招牌。
“执掌万物生长的古神吗……”他喃喃自语,然后笑了,“挺好,现在房价贵,有个真神在小区里镇着,风水肯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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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守拙送走最后一个买多肉的大学生,准备关店。
他走到那盆被救活的蝴蝶兰前,手指轻轻拂过花瓣。花朵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
“今天表现不错,没把生命力全爆发出来。”他表扬道,“奖励你点好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瓶里装着几粒比尘埃还小的金色光点——那是他早晨修剪植物时,从植物们自然散逸的生命力中提炼的纯粹生机。对凡人无用,对开了灵智的植物却是大补。
他倒出一粒,点在蝴蝶兰根部。
整株植物瞬间蒙上一层莹润的光泽,又在下一秒隐去。但若有懂行的人来看,会发现这株蝴蝶兰的生命场已经稳定得可怕,寻常的负能量根本近不了身。
“好好长。”林守拙拍拍花盆,“争取活个一两百年,气死那个姓赵的。”
蝴蝶兰的花瓣欢快地抖了抖。
关灯锁门,林守拙拎着保温杯,慢悠悠往家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社区小花园时,几个下棋的大爷跟他打招呼:
“小林,关店啦?”
“嗯,王叔今天赢了几盘?”
“三胜二负!老李头耍赖!”
林守拙笑着应和,继续往前走。这种平淡的、充满烟火气的日常,是他用漫长神生换来的珍宝。
路过垃圾桶时,他脚步微顿。
垃圾桶边缘,粘着一缕极淡的、肉眼难见的黑气——和早上蝴蝶兰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稀薄。看来施术者就在附近徘徊过,而且不止一次。
林守拙眼神沉了沉。
他不想惹事,但有人把脏东西带到他住的社区,污染这片他精心维护的生命场。
那就不能怪他“正当防卫”了。
他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响指。
那缕黑气像被无形火焰点燃,瞬间烧得干干净净,连灰烬都没留下。与此同时,三个街区外某高级公寓里,一个正在摆弄黑色盆栽的瘦削男人猛地喷出口血,盆栽瞬间枯萎。
“反噬……怎么可能?!”男人满脸骇然,“那女人身边有高手?!”
林守拙当然听不到这些话。他已经走到自家楼下,抬头看了看五楼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那是他今早出门前留的夜灯。
退休生活,就该这么平静。
只要那些不长眼的,别老来踩他的底线。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上楼,心想明天该去花卉市场进点新货了。苏瑶办公室那些被污染的植物也得处理,干脆全换新的吧,正好清库存。
至于赵天宇?
林守拙掏出钥匙开门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神明式的微笑。
凡人之间的争斗他懒得管。
但如果有人非要把游戏升级到能量层面……
那他这个退休老古董,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也算养生的一部分吧。
门关上,走廊恢复寂静。
只有楼下那盆蝴蝶兰,在夜色中悄然绽放,花瓣上的珍珠光晕流转,美得不似人间凡品。
而在更深的暗处,这座城市的水面下,某些存在已经开始骚动。
一尊自我封印的古神,哪怕只泄露一丝气息,也足以让整个暗世界侧目。
退休生活?
这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