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怎么了？”
“许薇……许薇又出题题了。”叶清欢说，“她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中午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就一直说胡话，说看到有个小孩在窗外对她笑。我问她什么样的小孩，她说穿着红衣服，脸色惨白……”
林守拙心里一紧：“我马上过来。”
他立刻打车去清欢草药坊。到的时候，叶清欢正扶着许薇坐在院子里，许薇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他在笑……他在对我笑……”
林守拙走过去，伸手在她额前一探——果然，有一道阴冷的气息缠绕在她的灵台上，是鬼气侵体的症状。
“她被小鬼缠上了。”他沉声说。
“小鬼？”叶清欢吓了一跳，“怎么会……”
“可能是那个降头师在炼制小鬼时，无意中散逸的鬼气被她沾染了。”林守拙解释，“她之前被镇界石碎片影响过，灵台比普通人敏感，容易被这些阴邪之物附身。”
他从包里取出一小瓶药水，倒出几滴点在许薇的眉心。药水渗入皮肤，许薇浑身一颤，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林老板……”她虚弱地说，“我……我刚才看到……”
“别说话，先休息。”林守拙又取出几张符箓，在院子里布下一个小型的净化阵，“你们待在阵里，别出来。我去处理那个小鬼。”
“您一个人去？”叶清欢担心地问。
“一个人更方便。”林守拙说，“放心，我有分寸。”
他走出草药坊，沿着街道慢慢走，同时放开感知，寻找那股阴冷气息的来源。走了约莫十分钟，他在一条小巷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这里的气息最浓。
小巷很窄，两边是老旧的居民楼，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此时是下午，阳光照不进巷子深处，显得有些阴森。
林守拙走进巷子，在尽头的一面墙前停下。墙上有一道裂缝，裂缝里渗出淡淡的黑气。他伸手在裂缝处一探，果然摸到了一个硬物——是个小小的黑色雕像，被塞在墙缝里。
他小心翼翼地把雕像取出来。雕像只有巴掌大，雕刻成一个婴儿的形状，但面容扭曲诡异，眼睛是两个红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活的一样。
“找到你了。”林守拙低声说。
这是“养鬼俑”，降头师用来容纳小鬼的容器。那个阿赞蓬应该是把炼制好的小鬼放在这里吸收阴气，无意中散逸的鬼气影响了许薇。
他正准备处理这个雕像，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转身一看，是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眼窝深陷，正是照片上的阿赞蓬。
“你是谁？为什么动我的东西？”阿赞蓬用生硬的中文问。
“我是谁不重要。”林守拙平静地说，“重要的是，你养的这些东西，已经影响到普通人了。”
“那是他们运气不好。”阿赞蓬冷笑，“我收了钱，就要办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要是非要管呢？”
阿赞蓬眼神一冷，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铃铛，用力一摇。铃铛发出刺耳的声音，墙缝里的黑气猛地涌出，化作一个模糊的婴儿形状，向林守拙扑来。
林守拙不闪不避，右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个金色的符纹：“定！”
符纹落下，那个婴儿形状的鬼物立刻被定在空中，动弹不得。阿赞蓬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林守拙这么轻易就制住了他的小鬼。
“你……你是什么人？！”他声音发颤。
“我说了，不重要。”林守拙走到他面前，“阿赞蓬，你从泰国来江城害人，想过后果吗？”
“我收了钱……”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林守拙打断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自己离开江城，永远不再回来；第二，我‘请’你离开。”
阿赞蓬看着被定住的小鬼，又看看林守拙，咬了咬牙：“我走。”
“把你养的这些东西都带走。”林守拙说，“如果让我发现你留下任何隐患……”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阿赞蓬点点头，收起铃铛和雕像，转身快步离开。林守拙看着他消失在巷口，这才收回符纹，那个婴儿形状的鬼物也随着消散。
他又在巷子里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阴邪之物，才离开。
回到草药坊，许薇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些虚弱。叶清欢看到她回来，松了口气：“林老板，您没事吧？”
“没事。”林守拙说，“那个人已经走了，许薇身上的问题也解决了。你们这几天注意休息，多吃些温补的食物。”
“谢谢您……”许薇虚弱地说，“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林守拙笑了笑，“好好休息。”
离开草药坊，林守拙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多。他决定还是去一趟老火葬场——阿赞蓬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那些阴邪气息，如果不处理干净，还会影响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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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老火葬场已经废弃多年，周围长满了荒草。林守拙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偏西，橘红色的阳光照在破旧的建筑上，显得有些凄凉。
他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确实很重，但大部分是自然形成的——火葬场这种地方，本来就会聚集阴气。只有一小部分是阿赞蓬留下的邪气。
他绕着建筑走了一圈，在几个关键位置布下了净化符箓。符箓生效后，空气中的阴冷感明显减轻了。
正要离开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像是小孩的哭声，从火葬场深处传来。
林守拙皱眉，循声走去。哭声是从一栋废弃的小楼里传出来的，楼门半掩，里面黑漆漆的。
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是个废弃的办公室。在墙角，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旧衣服，正在低声哭泣。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林守拙轻声问。
男孩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我……我迷路了……”
林守拙仔细看了看男孩，心里一沉——这不是活人，是个游魂。而且从衣着看，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孩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温和地问。
“我叫小柱子。”男孩抽泣着，“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林守拙蹲下身，看着男孩的眼睛：“小柱子，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知道吗？”
男孩一愣，然后慢慢低下头：“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回家……”
“我送你回家。”林守拙伸出手，“闭上眼睛，想着你家的样子。”
男孩听话地闭上眼睛。林守拙在他额前画了一个金色的符纹，轻声念诵往生咒。符纹落下，男孩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
“谢谢叔叔……”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送走这个游魂，林守拙又在火葬场里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滞留的魂魄，才离开。
回到店里时，天已经黑了。窗台上的君子兰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三只麻雀在窝里挤成一团，睡得正香。
林守拙洗了个澡，坐在柜台后泡了壶茶，慢慢喝着。
今天这一趟，解决了阿赞蓬，送走了一个游魂，处理了火葬场的阴气。效率不错。
但江城的问题，显然还没结束。那个周期性的能量异常，赵天宇那边可能还会找新的帮手，还有陆知行研究中的那些历史谜团……
退休生活啊……
真是充实得有点过分了。
他摇摇头，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关灯。
明天再说吧。
今晚先好好睡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