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查查那个‘黑蝶’的底细。”林守拙说,“我感觉她不只是冲着七彩琉璃兰来的。如果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一定!”秦朗郑重承诺。
送走秦家人,林守拙看着手里的金针,若有所思。
黑蝶……噬心蛊……七彩琉璃兰……
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指向的似乎不只是一场简单的盗抢。
“老板,您在想什么?”白薇问。
“我在想,”林守拙说,“最近来找我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而且都赶在时光种发芽前。”
白薇一愣:“您是说……有人故意把这些人引到您这里来?”
“可能吧。”林守拙走到阳台,看着时光种的花盆。
土壤表面的银光,比昨天又亮了一点点。
七天。
还有七天。
“白薇,”他忽然说,“你这几天别住废弃工厂那边了,搬来店里住吧。二楼还有间客房。”
白薇心脏一跳:“您担心有人对我不利?”
“我是担心没人给我看店。”林守拙说得理所当然,“万一来的人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白薇:“……”
虽然知道老板是嘴硬心软,但这话说得也太不坦率了吧!
“对了,”林守拙补充道,“把百草堂给你妹妹的药也带来,在店里煎。我顺便帮她调一下配方,效果能更好。”
“谢谢老板!”白薇眼睛红了。
“别哭,哭了就得去浇花。”林守拙递给她一张纸巾,“把眼泪省着,等蘑菇长出来再哭——感动哭。”
白薇破涕为笑。
她觉得,能遇到这样的老板,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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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苏瑶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两个孩子在角落里给植物唱歌,白薇在煎药,林守拙在泡茶——一切都温馨得像幅画。
“今天挺热闹啊。”苏瑶把包放下,“我听说秦家那个浪荡子来找你了?”
“消息挺灵通。”林守拙递给她一杯茶,“怎么,秦家的事你也知道?”
“秦家以前也是本市豪门,十年前突然没落,很多人都猜测原因。”苏瑶喝了口茶,“我父亲跟秦家老家主有些交情,所以知道一点内幕——据说,秦家没落跟一株‘不祥之花’有关。”
“七彩琉璃兰?”
苏瑶惊讶:“你知道?”
“刚知道。”林守拙说,“详细说说?”
苏瑶压低声音:“传闻秦家祖上得到七彩琉璃兰后,家族的确兴旺了百年。但那花需要特殊的养护方法,如果方法不对,反而会招来灾祸。十年前,秦家老家主突然病逝,据说就是养护方法失传,导致琉璃兰‘反噬’。”
她顿了顿:“从那以后,秦家就一蹶不振。产业被蚕食,族人接连出事,最后只剩秦朗这一脉。很多人都说,那花是‘诅咒之花’。”
林守拙若有所思。
如果七彩琉璃兰真的有问题,那黑蝶来抢,可能不只是为了花本身的价值。
而是为了……花里的东西?
“对了,还有件事。”苏瑶从包里拿出一份请柬,“周末有个慈善拍卖会,主办方是‘自然之心’协会。他们特意邀请你去,说有几件‘特殊拍品’,你可能感兴趣。”
林守拙接过请柬。
封面是手绘的植物图案,右下角有个小小的印记——一片叶子托着一颗心。
“自然之心……”他想起了下午的老妇人和两个孩子,“行,去看看。”
“我陪你。”苏瑶说,“正好,我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协会。”
两人正说着,店里的光线忽然又暗了一下。
和上次影行者来时一样。
但这次,门口站着三个人。
都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
中间的斗篷人上前一步,摘下兜帽。
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普通,但眼睛是纯粹的银色,没有瞳孔。
“林先生,”他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是暗殿的‘接引使’。奉殿主之命,正式邀请您前往暗殿一叙。”
他身后两人也摘下兜帽——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眼睛也都是银色。
林守拙叹了口气。
“看到了吗?”他对苏瑶说,“这就是我不想去参加什么拍卖会的原因——总有人要打断我的退休生活。”
苏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
林守拙拍拍她的手,看向三个暗殿使者:
“如果我说不去呢?”
中年男人笑了笑:“殿主说,您可能会拒绝。所以让我们带了‘礼物’来。”
他拍了拍手。
身后的年轻男女各拿出一个木盒,打开。
左边的盒子里,是一截枯萎的、漆黑的藤蔓——正是上次影行者用来攻击林守拙的那根。
右边的盒子里,是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是那根藤蔓被林守拙“漂白”后化成的灰。
“殿主研究了这两样东西,”中年男人说,“得出结论:您的力量,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所以殿主决定,换一种方式与您交流。”
“什么方式?”
“合作。”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暗殿愿意提供您所需要的一切资源,只希望您在适当的时候,为暗殿做三件事。作为回报,暗殿将保证您退休生活的绝对清净——包括帮您挡掉所有像今天这样的‘访客’。”
林守拙挑了挑眉。
这个条件……倒是有点意思。
“三件事?”他问,“具体是什么?”
“第一件:时光种发芽时,允许暗殿派人旁观。”
“第二件:在暗殿需要时,帮忙救治三株‘濒死神植’。”
“第三件……”中年男人顿了顿,“殿主说,等您答应了前两件,再告诉您第三件。”
林守拙笑了。
“你回去告诉你们殿主,”他说,“第一,时光种是我的,谁来看我说了算。第二,救人救花可以,但要收诊金,按市场价。第三——”
他站起来,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卖关子。所以你们可以走了。如果再不走……”
他指了指门口:“看见那个指南了吗?‘自带麻烦,请原路返回’。你们现在属于‘麻烦’范畴。”
三个暗殿使者脸色都变了。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林守拙已经抬手,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门在那边,不送。”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三个使者对视一眼,同时躬身:
“告辞。”
他们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苏瑶松了口气:“他们……这就走了?”
“不然呢?”林守拙坐回椅子上,“留下来喝茶吗?我的茶很贵的,三十年以上普洱,他们喝不起。”
白薇从二楼下来,手里还拿着煎药的扇子:“老板,刚才那是……”
“推销的。”林守拙面不改色,“问我需不需要‘神明安保服务’,被我赶走了。”
白薇:“……什么样的推销员眼睛是银色的?”
“美瞳吧。”林守拙一本正经,“现在年轻人就喜欢戴这些,上次我还看见有人戴七彩的美瞳,跟彩虹糖似的。”
苏瑶和白薇都笑了。
笑着笑着,苏瑶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林守拙的魅力所在——
无论多大的麻烦,多危险的敌人,在他眼里,都像是邻居家淘气的孩子,或者推销电话那头的陌生人。
淡定得让人安心。
也强大得让人……有点心动。
“好了,”林守拙看了看时间,“孩子们该回家了,白薇的药也煎好了。苏瑶,你留下吃饭吗?我打算煮蘑菇面。”
“蘑菇面?”
“嗯,用星尘菇煮,吃了晚上睡觉会梦见星星。”林守拙说得像真的一样。
苏瑶笑着点头:“好,我吃。”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
时光种在阳台上,土壤里的银光又亮了一分。
倒计时:六天。
林守拙一边煮面一边想:
等时光种发芽了,是不是该开个“发芽观摩会”?
门票一千,送蘑菇汤一碗。
应该能赚一笔吧?
毕竟,退休神明也是要恰饭的嘛。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