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泉微微一笑:“只是外出透透气,也是好的。唉,元宵节就这样子过。”
佘凌眼睛一转:“该吃汤圆。”
水笑:“阿拉宁波黑芝麻汤圆……”
竹丹连忙说:“我们重庆,小汤圆。”
转头看林希。
林希:“我们……妈妈……”
仰头看向母亲。
穆清泉脸颊抽了抽:“我们金华土汤圆,春笋香干作馅。”
佘凌眼睛一亮:“那一定很好吃。我在重庆,吃肉汤圆。”
所以要怎样才能吃到汤圆?
在外面兜风一圈,提回一袋刚刚团好的汤圆,这种情况下,剧情有点离谱。
龙柏真道:“我们进去吧,不必在这里吹风,况且里面也安全些。”
韦世云:“倘若有一颗手榴弹……”
水笑:“一颗炮弹……”
蒋缇看看她们两个:“童言无忌。”
佘凌:年纪轻确实更有勇气。这件事我也在想,但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不要说炮弹,哪怕只是一颗步枪子弹,薄薄一层帐篷,只怕挡不住。
难怪有人跑进诊所去,那一间铁皮屋,挤满了人,自己经过的时候,梁医生正在关门,关不上。
好像交通高峰的捷运。
中午的时候,爆炸声稍稍缓和,午饭之后,两点多,声音又大了起来,夹杂着尖锐的枪声。
穆清泉带着林希过来这边,围着酒精炉一起喝茶。
“薄荷茶正适合这个时候喝。”
“清热去火。”
韦世云转过头来:“凌姨,什么小说这么好看?外面打炮,你还看书。”
佘凌抬头一笑:“冰心的散文。哪本书都无所谓,只要有书读,就能放松。”
穆清泉摇摇头:“现在无论给我什么书,我也读不进,心里好像有野草在长。”
佘凌:“深呼吸,想一想其她事情,比如,最新的时装。”
穆清泉微微一笑:“凌姐懂心理学。”
佘凌笑道:“这种时代,大家都多少懂一点。”
不知禇博士此时在做什么?或许练习正念。
要说心理学的书,自己也曾读过几本,所以对这方面,不是全无了解。
不过此时对于自己,最有效的手段是系统,每次一想到小智,心情便能稍稍镇定。
台北市区,一间公寓里,全家人围坐客厅。
黄秀珠紧紧皱眉:“守得住么?”
陈豪生连连摇头。
“要打多久?”
陈克勤呲着牙:“我有个退役的朋友,说倘若当真打起来,撑不过三天。”
黄秀珠紧紧皱眉:“我当初就说,不该搅进这种是非。那些人政治避难,关我们什么事?人道收留,多此一举,反而惹恼了人。这么短时间,就算航母拼命赶到,也来不及了。”
蔡淑贞两眼直勾勾的:“会怎么样?要把我们抓起来吗?”
温乐怡脸上平平淡淡:“平民应该没有大事。搞乱了岛内,对谁都没有好处。如今的台北,就好像抗战时期的上海,虽然畸形繁荣,但毕竟也是繁荣。”
黄秀珠深吸一口气:“是的,总不能真毁了海岛。我们反正良知清白,都放宽心,我心安处,便是归处。”
猛烈的爆炸声又持续了整整两天。
陆续有一些难民回来营地,手上多数空空荡荡。
第4天,2月19号傍晚,枪炮声逐渐低落。
到第五天,2月20号早上,佘凌爬起来,取下耳机,竖起耳朵几秒钟:“是我听力出问题,还是真的平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蒋缇躺在一旁:“确实安静了,阿弥陀佛,总算能睡个好觉,让我再躺一会儿。”
此时通往花莲的公路上,几个男人正拼命骑车:“快一点!马上就到时间。”
忽然前方闪出一队士兵:“站住,检查!”
几个人都停住脚踏车。
“证件。”
七八份证件都递了出去。
一个个核对照片。
“为什么出门?”
一个瘦高个子男人在最前面,微笑着回答:“投奔亲戚。”
“内陆人?”
“从前常年在内陆做生意,带了一点那边口音。”
一个军官站出来,径直走向一个身材敦实的人,伸手抬起他礼帽的帽檐,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扯落他脸上的假胡须和假眉毛。
军官掀开嘴唇,露出两排森森的牙齿:“你被捕了。”
男人脸色惨白:“我曾经是你的统帅。”
军官从容不迫:“我不会背叛国家。”
恰在此时,前方空中,两架飞机掠过,远远地飞向岛外。
男人绝望地闭上眼睛。
营地帐篷内,早饭在锅里煮着。
佘凌拖过阅读器,看一眼账户,内心一声呐喊:18万!
真不枉我这几天没白没黑地读。
下一个小目标,冲刺20万。
10分钟后,揭开锅盖看了看,转过头来:“都快起床,早饭烧好了。今天该出去转转,换一点东西,不能总喝菜汤。”
龙柏真坐起身:“我同你一起去,很想看看外面怎么样了。唉,我们虽然都没事,但不知何警官在哪里?”
佘凌愣一下:“是啊,她还能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