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点头:“原来如此。妙得很,驯化一匹马,骑着它就可以游遍全岛,省了自己走路,很累的,我从前出门,就想有辆车,现在更是一步也不想走。”
傅秋燕:“在北极那里,那么冷,怎样住呢?”
佘凌:“虽然在北极圈外几百公里,但因为有北大西洋暖流,还比较温暖,夏天平均温度10度。”
傅秋燕:“夏天平均10度,温暖。”
佘凌勉强笑道:“在极圈附近,就很是不错了。啊呀,我要去看一看鹅。”
午夜,何剑玉睡得昏昏沉沉,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推着她的肩膀:“醒一醒。”
何剑玉倏忽警觉:“谁?”
“是我,剑玉,陪我去鹅棚。”
何剑玉扶着头坐起来:“差一点睡过头。”
挽着何剑玉的手,两个人来到鹅棚,点起蜡烛,关好门,佘凌从饲料筐底下,摸出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又拖过一只板凳:“快坐下来。”
何剑玉坐在凳子上,佘凌倒消毒液进水盆,洗了手,戴上口罩,为她解开绷带,拿过烛台,烛光下仔细看着伤口表面,好脏,还有沙粒。
打开纸袋,取出一个矿泉水瓶,一升装:“弯一下腰。”
水流从上方汩汩冲刷下来,一瓶浇完,又是一瓶:“怎么伤成这样?”
何剑玉道:“当时上面突然塌下来,还好我闪得快,只头上破了一点,有个工友,钢筋从肩膀戳了个对穿。”
“创口有点深,需要缝合,现在用碘伏消毒。”
何剑玉感到轻微的刺痛。
看来伤口确实有一点深。
“现在缝合。”
何剑玉深吸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不能指望麻醉剂。
一点清凉沁入伤口,然后两根手指向中间挤压。
“阿姨,这是什么?”
“人体组织胶水,切口粘合。缝线需要的工具有点多,还是这样省事些。”
何剑玉下颏动了动:“是的,等下我来处理现场。”
大约10分钟后,头上手指松开。
消毒了何剑玉的左上臂,佘凌取出注射器:“人体免疫球蛋白,预防破伤风。”
看着药液缓缓注入手臂,何剑玉抬起头,望着她脸上淡蓝色的医用口罩,微微地笑:“感觉真的来到诊所,从前在基地,我们外出也寻找过医用缝合胶。”
佘凌两眼也望向她:“我们是家人。我不会忘记,你对太太先生说的话,当时你本来有机会离开。”
防御力量全线告急,一片混乱之中,一群安保护送雇主到地下港口,潜水艇舱盖前,万晓冬问:“何警官,你一定要回去?”
何剑玉点头:“她们是我的家人。”
转身重回岛上。
在她身后,潜水艇缓缓下沉入更深的水域,无声离开。
何剑玉呲牙一乐:“阿姨也一直不离不弃。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佘凌心头一股热流涌上,轻轻吸了吸鼻子。
拔出针头,何剑玉站起身,在食槽里捞了些剩余的青草,包裹住注射器,用石块小心砸碎,连同牛皮纸袋、脏污的绷带和塑胶瓶,在泥土地面一同堆积燃烧,剩余的残渣灰烬,到门外用粪铲掘坑掩埋。
佘凌拔了两把野草盖在上面,站起来拍了拍手:“收工。”
到底专业人士,真迅速,不过十分钟。
回到板房,轻轻躺在草铺上。
旁边傅秋燕翻了个身,咕哝道:“怎么这么久?”
佘凌:“其实很快,你睡迷糊了。”
第二天清早,人们纷纷起身。
王灿看一眼何剑玉头上:“怎么取了绷带?”
周琳手指关节刮着眼屎:“不绑倒好,黑乎乎反倒容易感染。”
佘凌看着她:“不要揉眼,手上有细菌,如果眼睛感染,很难治,打水洗了脸就好。”
周琳笑着打个哈欠:“晓得了,这就去洗脸。”
太阳渐渐升高,明朗的光线洒向大地。
佘凌坐在水塘边,盯着前方的芒草。
五节芒,岛上多的是这种植物,淡粉色的穗子在风中摇曳,宛如柔软的羽扇。
只可惜太高了些,顶普通的也有2m,超过人的头顶,把人全遮盖,不然这样浪漫的芒草,美丽的海岛,适合拍婚纱照。
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挎着枪,从芒草丛中闪出来,睁大眼睛左顾右盼。
佘凌暗叹一口气:最煞风景的,就是这些流动岗哨。
看到这些人,宝宝就想上厕所。
夕阳西下,赶着鹅群回圈舍,进入围栏,一只一只地数:“一、二、三、四……一百零八。怎么数目不对?都出来,让我再数一遍……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少了一只?”
一个声音幽灵般从身后传来。
佘凌猛地回头:“组长,吓死我。”
尚芝兰冷冰冰的眼睛紧盯着她:“再数一遍。”
栅栏内外羽毛纷飞。
“……一百零五、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一百零八。还是这个数字,有一只不知去哪里。”
尚芝兰声音绷紧如同钢丝:“一百二十六只的时候不丢,一百零九只,反而搞丢。明天悄悄赶快找,算你运气,今天5月8号,刚刚月头,倘若月底出这事,临近盘点,没有时间找,哪怕最后能找见,前面也要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