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老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苏韫莬身上,“我叫李慕渊。曾经是‘门扉理论’的主要构建者之一,也是……最初提出‘火种’捕获与‘容器’适配计划的……倡议者。”
李慕渊!
他亲口承认了!他就是那个最初提出将“火种”与“容器”关联起来的元凶之一!
苏韫莬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一股混杂着愤怒、委屈和无数疑问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强忍着质冲动,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们……把我,还有那些孩子,变成你们实验品?!”
李慕渊静静地看着他,那平静燃烧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某种更深沉的歉疚?
“为了进化,为了超越,为了触摸那扇我们以为存在的‘门扉’。”李慕渊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我们发现了‘源初之湖’那样的‘现实露头’,发现了像你这样的‘自然扰动体’。我们认为,通过引导和塑造这种力量,可以加速人类种群的‘跃迁’。‘容器’计划,是为了稳定和观察这种力量,寻找可控的进化路径。”
他顿了顿,看向苏韫莬的目光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但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我们低估了‘火种’本身蕴含的‘意志’潜质,低估了情感连接的复杂性与不可控性,更低估了……人性在力量面前的扭曲与贪婪。计划很快偏离了初衷,变成了权力的角逐,变成了情感的牢笼,变成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所以你们放弃了?把烂摊子留了下来?”苏韫莬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讽刺。
“放弃?”李慕渊缓缓摇头,那平静的火焰在他眼中微微跳动,“不,是逃离。当我意识到我们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远非我们所能掌控时,我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自我放逐,在这里看守着最初的‘错误’,并等待着……一个变数。”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苏韫莬身上,那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一个像你这样的,不仅承载着‘火种’,更开始试图理解它、驾驭它,甚至开始反过来影响那些‘容器’的……变数。”
苏韫莬浑身一震!李慕渊知道!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挣扎与尝试!
“您……您一直在观察我?”
“观察?”李慕渊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虚无的弧度,“不,孩子。我并非观察。我只是……在这里,感受着那因我们而起的命运之网的震动。你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选择,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这里激起回响。”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轻轻指向苏韫莬的心脏位置:“你来找我,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终结这一切的方法?”
苏韫莬死死盯着他,用力点头:“是!告诉我,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怎样才能让我和那些‘容器’……获得自由?”
李慕渊沉默了。他燃烧般的眼眸凝视着苏韫莬,岩洞内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固。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方法……并非没有。”
“但那条路,或许比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更加艰难,更加……残酷。”
“你,确定要听吗?”
奠基之人,终于开口。
而他所揭示的通往“自由”的道路,似乎并非救赎,而是另一场……
更加深沉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