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不敢熟睡,只能半眯着眼,耳朵紧紧贴着岩壁,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坑底的夜色里,总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异响——有时是远处传来的邪骨兽低吼,声音浑厚又沙哑,带着浓郁的邪异气息;有时是骸骨被风吹得滚动的声响,“咕噜咕噜”地在地面上滚动,最后撞在其他骸骨上停下;还有时是邪虫在腐殖土中爬行的“窸窣”声,像无数只蚂蚁在耳边爬动,让人头皮发麻。
每一次声响传来,苏砚都会瞬间绷紧神经,手不自觉地攥紧灵骨碎片,指尖的蓝光也会微微变亮。他会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声响的来源与距离,直到确认声响远去,不会威胁到自己,才敢稍稍放松,靠在岩壁上喘口气。
迷迷糊糊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那声音比之前听到的邪骨兽低吼更响亮,更浑厚,像巨石碾过地面,震得周围的岩壁都微微颤动,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枯草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苏砚瞬间惊醒,心脏“砰砰”直跳,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连忙将身体往凹陷深处缩了缩,双手紧紧抱住灵骨碎片,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嘶吼声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显然是高阶邪骨兽的咆哮——他曾在青云宗的典籍中见过邪骨兽的画像,那些被邪力侵蚀的妖兽骸骨,体型庞大,力大无穷,还能释放邪毒,连骨脉境修士都要忌惮三分。更让他恐惧的是,嘶吼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避风港的方向靠近,他甚至能听到邪骨兽行走时,沉重的脚步踩在骸骨上发出的“咔嚓咔嚓”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
苏砚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衣衫黏在皮肤上,又凉又难受。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邪骨兽的恐怖模样,也闪过父亲的面容,闪过柳尘阴狠的眼神。“爹,救我……我还不能死……”他在心中默念,紧紧攥着灵骨碎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或许是灵骨碎片感受到了他的祈求,或许是邪骨兽改变了方向,片刻后,嘶吼声渐渐转向,朝着坑底另一侧远去,沉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里。苏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瘫靠在岩壁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灵骨碎片依旧温热,像父亲的手掌,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他望着碎片上跳动的灵光,在心中默念:“爹,是你在护着我吗?我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找到你,还我们苏家一个清白,绝不会让柳尘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