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咯吱声,难道是有人在动柱础?”林砚心里咯噔一下,万春亭是镇物,柱础更是关键,之前他只是用仪器测位移就引发了瓦当坠落,现在居然有人敢深夜潜入,直接靠近柱础,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破坏镇物,还是为了寻找什么?
他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亭梁、瓦当、砖缝,仔细检查有没有其他痕迹——亭梁上的鸟雀窝还在,只是刚才被惊飞了;瓦当没有新的破损,还是上次坠落的那块留下的裂缝;砖缝里除了杂草,没有其他异物。可越是这样,林砚心里越沉:对方显然很谨慎,只在柱础旁停留,没留下更多痕迹,甚至连脚步声都压得很轻,若不是那声“咯吱”和鸟雀惊飞,他根本不会发现。
风又吹进亭内,掀起门帘,林砚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不是故宫老建筑的霉味,也不是草木的味道,有点像……现代工业制品的味道,很淡,一下子就被风吹散了,想再闻时已经没了。他皱了皱眉,这味道让他想起之前在暗渠入口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景山的镇物,盯着曾祖父留下的秘密。
他掏出手机,对着脚印拍了几张照片,角度尽量全面,包括脚印和柱础的相对位置,然后用随身带的小刷子,轻轻扫了点脚印周围的灰,装进证物袋里——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多留个线索总是好的。做完这些,他又在亭内待了几分钟,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其他异响后,才慢慢退出亭门。
走在下山的路上,林砚的手电筒光柱一直落在前面的路上,可脑子里全是刚才的脚印和那声咯吱声。是谁?为什么要深夜来万春亭?和之前残砖的秘密有没有关系?老周知道这件事吗?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让他原本就紧绷的心弦更紧了。
月光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万春亭,亭顶的琉璃瓦在夜色里泛着微光,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山下的故宫。林砚攥紧了手里的证物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曾祖父留下的谜团,不仅仅是家族的原罪,还牵扯到更危险的东西,而那些暗中探查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有更大的动作。他必须更快地找到真相,不仅是为了赎罪,更是为了守住景山的镇物,守住故宫的根基。
风再次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林砚加快了脚步,巡逻的背影消失在景山的树影里,只留下那座空荡荡的万春亭,在深夜里静静矗立,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异响和鸟雀惊飞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