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修复组办公室的窗棂，桌上的搪瓷杯还冒着热气，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林老师！林老师！您上报纸啦！”年轻工匠小张举着一叠《北京晚报》冲进来，报纸头版的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印着——《故宫年轻修复师太和殿献艺：一榫一卯显匠心，不用一钉一胶复原古建精髓》，旁边配着林砚演示蚂蟥榫安装的照片，他蹲在演示台前，指尖捏着榫头，眼神专注得发亮。
办公室瞬间热闹起来，同事们围过来抢报纸，指尖划过照片和文字，议论声此起彼伏。“你看这写的，‘37度榫头角度，老祖宗的力学智慧’，咱们之前都没注意这角度这么讲究！”“还有这句，‘仿品承重仅为真品七成，传统技艺无法替代’，这不就是打涅盘的脸嘛！”老周端着菊花茶走过来，接过报纸，手指在标题上轻轻摩挲，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好小子，这下全国都知道咱们故宫的榫卯有多牛了。”
林砚手里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热搜界面——#传统榫卯有多牛# 已经冲到了热搜榜第12位，话题下有五万多条讨论，置顶的是昨天现场游客拍的视频：他用手轻轻一压，榫头稳稳嵌入卯口，配文写着“看呆了！故宫师傅不用胶水钉子，木头自己就能卡紧，这就是中国古建的黑科技！”视频下面的评论刷得飞快，“原来古代没有胶水也能盖大房子，太牛了”“之前听说有人说传统技艺落后，这不是打脸吗？”“求科普！想知道这种榫卯怎么学！”
“林老师，昨天采访您的那个记者又来了，说想再跟您聊聊曾祖父的技艺传承，还有读者想问更多榫卯细节。”门口传来实习生的声音，林砚抬头，就看到昨天来的女记者举着录音笔，身后还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摄影师，“林老师您好，我们接到好多读者电话，说想了解更多传统修复的故事，您方便再补充几句吗？”
林砚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曾祖父笔记：“其实我能做到的，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东西。我曾祖父林墨臣民国时就在故宫修古建，这笔记里记了很多他的经验，比如‘顺木之性，方得良榫’，昨天演示的蚂蟥榫，就是按他笔记里的方法做的。”他翻开笔记，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纸，上面画着蚂蟥榫的草图，旁注着“自锁卡子需留三分弹性，过刚则易断”，“这些细节，不是现代机器能完全复制的，因为木头有生命，需要工匠去理解它的纹理和脾气。”
记者的录音笔在阳光下泛着光，摄像机镜头对准了笔记上的草图和字迹。“那您怎么看之前有人说‘传统榫卯费时费力，应该用现代材料替代’的说法呢？”林砚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的太和殿，檐角的走兽在晨光里清晰可见：“费时费力，是因为我们对古建敬畏。太和殿的斗拱，历经几百年风雨还能稳固，靠的就是这些‘费时’的细节。如果用现代胶水替代，可能十年二十年就会出问题，那不是保护，是破坏。传统技艺不是落后，是经过时间验证的智慧，值得我们花时间去传承。”
这番话很快被整理成文字，配上笔记草图的照片，发布在《北京晚报》的官方微博上，转发量瞬间破万。有网友留言：“说得对！老祖宗的东西不是没用，是我们没读懂！”“之前看到有人卖太和殿斗拱仿品，现在对比才知道差在哪，没有灵魂的仿品永远是仿品！”甚至有其他省市的文物修复单位留言：“想邀请林老师来交流，我们这边也有很多老构件，希望能学习传统榫卯技法。”
而此时，北京郊区一间装修极简的办公室里，陈敬鸿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热搜话题，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屏幕上是林砚演示榫卯的视频，下面的评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传统技艺，之前涅盘在网上散布的“传统低效论”帖子，早已被淹没在新的讨论里，甚至有人翻出之前仿品的照片，对比真品的细节，评论道：“这仿品连自锁卡子都做不活，还好意思说替代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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