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挂在乔家大院的飞檐上,清辉洒下来,把百寿影壁的青砖照得泛着冷光,那些白天被阳光掩盖的裂缝,此刻像一道道黑色的伤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西跨院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叶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深夜的行动打掩护。
林砚从枕头下摸出帆布包,里面的小手电、软毛刷和迷你凿子被他按顺序排好,指尖划过工具,老茧蹭过塑料外壳,心里默念着苏晓傍晚说的话:“保安午夜十二点换班,有三分钟的间隙,从东厢房后墙绕过去,能避开监控。”他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院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划破深夜的寂静。
他贴着墙根走,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蹭过青砖,几乎没有声音。东厢房后墙的阴影里,监控摄像头的红灯一闪一闪,林砚等红灯熄灭的瞬间,飞快地冲了过去,躲进另一道墙的阴影里,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这是他第一次在文物保护单位里“偷跑”,既紧张又期待,手里的帆布包像是有千斤重,里面装的不仅是工具,更是解开密码的希望。
影壁前的红色警戒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像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林砚蹲在警戒线外,观察了片刻——两个保安的手电筒光在远处晃动,正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换班的间隙到了。他飞快地跨过警戒线,走到白天标记的楷书“寿”字前,从包里摸出小手电,用袖口裹住灯头,只漏出一丝微弱的光,刚好能照亮砖缝,又不会被远处的人发现。
“左数第三列,下数第二行。”林砚在心里默念,指尖落在“寿”字的“寸”部竖钩上。白天摸过的冰凉青砖此刻更冷,带着深夜的寒气,他用软毛刷轻轻扫去砖缝里的灰尘,刷毛划过砖面,发出“簌簌”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刷了几下,砖缝里露出一丝木质的纹理,浅棕色,带着老木特有的温润,与青砖的冷硬形成鲜明对比。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抵住竖钩的砖面,用了一点巧劲——不是硬推,而是像拆解太和殿斗拱时那样,顺着木纹的方向,轻轻向上提了提,再缓慢地向里推。砖面居然动了,比白天动得更明显,大约移动了一毫米,砖缝里露出更多的木质结构,还带着淡淡的糯米灰浆味——那是曾祖父当年用的黏合剂,百年过去,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果然是木榫。”林砚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的触感越来越清晰——木质结构很完整,没有腐朽,说明曾祖父当年做了很好的防腐处理。他继续用巧劲推,砖面又移动了半毫米,这次能看到木榫上有细微的刻痕,像是数字,又像是符号,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太清。
他想把小手电的光调亮一点,刚松开裹住灯头的袖口,远处突然传来手电筒的光,还有保安的脚步声:“谁在那边?!”声音不算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林砚耳边。
他立刻收回手,飞快地把小手电塞进口袋,从包里摸出软毛刷,假装蹲在地上清理裂缝里的灰尘,头也不抬,声音尽量平静:“是我,修复组的林砚,晚上过来看看影壁的裂缝情况。”
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身上,晃得他睁不开眼。两个保安走过来,手里的电筒上下打量着他,其中一个瘦高个的保安皱着眉:“乔经理说了,影壁是危房,晚上不许靠近,你怎么还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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