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太忙,没来得及仔细看,”林砚一边说,一边继续用软毛刷清理砖缝,动作自然,像是真的在工作,“这些裂缝关系到修复方案,我得多看看,不然明天没法跟文物局汇报。”他故意提到“文物局”,知道保安不敢轻易得罪文物局派来的人。
另一个矮胖的保安看了看他手里的软毛刷,又看了看影壁上的裂缝,语气缓和了些:“那也得跟乔经理说一声啊,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你快看完赶紧回去,晚上不安全。”
“好,马上就好。”林砚点点头,假装又清理了几下砖缝,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个楷书“寿”字——砖面已经回位,只留下一丝细微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谢谢两位师傅,我这就回去。”
他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出警戒线,才转过身,朝着西跨院的方向走。保安的手电筒光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走进院子,才听到身后传来保安的议论声:“这人还挺负责,大半夜的来看影壁。”
林砚靠在院门上,大口喘着气,手心全是汗,指尖还残留着木榫的温润触感——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既惊险又庆幸。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手电,灯头还带着体温,刚才的紧张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他摸到了木榫,还看到了上面的刻痕,那一定是曾祖父留下的密码!
回到房间,他关上门,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借着台灯的光,飞快地画出那个楷书“寿”字的结构,在“寸”部标注:“木榫,松木,有刻痕(疑似数字\/符号),糯米灰浆黏合,可活动范围约1.5毫米”。笔尖划过纸页,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离密码最近的一次,也是离林家赎罪最近的一次。
他想起刚才摸到木榫时的感觉,老松木的温润,刻痕的细微凸起,还有糯米灰浆的淡香,这些细节都和曾祖父笔记里的记载完全吻合。“寿字为壳,木榫为核,密码刻于榫上”,曾祖父的话在脑海里响起,林砚握紧拳头——明天,他一定要想办法再靠近影壁,看清楚那些刻痕到底是什么。
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斜,老槐树的影子落在窗纸上,像一幅水墨画。林砚把笔记本放进帆布包,拉好拉链,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刚才的夜探像一场梦,既真实又虚幻。他知道,乔伟明天肯定会加强安保,下次再想靠近影壁,只会更难,但他不会放弃,为了曾祖父的忏悔,为了林家的赎罪,也为了守护这百年的影壁。
他闭上眼睛,指尖还残留着木榫的触感,那些细微的刻痕仿佛刻在了他的心里,成了他接下来行动的指引。深夜的乔家大院依旧寂静,只有远处的狗吠偶尔传来,而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一场关于密码与守护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