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尽,乔家大院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湿冷的潮气,三辆印着“山西文物局”字样的越野车就碾着露水驶了进来。车头的警灯没亮,却比任何警示都更有威慑力,车轮划过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连日来紧绷的氛围。
林砚和苏晓站在二进院的月门前,看着越野车停下,车门打开,山西文物局的王科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走下来。王科长穿着藏青色的制服,胸前别着工作证,手里攥着一个蓝色文件夹,文件夹封面上印着“紧急处理决定”几个黑体字,边角被手指捏得有些发皱——显然是连夜赶路,没来得及休整。
“林师傅,苏同学,”王科长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急促,却依旧沉稳,“我们连夜核实了你们提交的证据,乔明同志的证言、膨胀剂的检测报告,还有影壁的现场照片,都确认无误,今天过来,就是处理这件事。”
林砚点点头,目光看向办公室的方向——乔伟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刚才他看到乔伟的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进去,现在办公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壳。
“王科长,乔伟在办公室里,”林砚轻声说,“他昨天已经承认了,是按陈敬鸿的命令用的膨胀剂,想把影壁拆了盖商铺。”
王科长“嗯”了一声,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乔伟,处理完他,再宣布影壁的保护措施。”他转身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小李,去叫乔伟出来,就说文物局有紧急文件要给他看。”
小李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乔伟就跟着他走了出来。他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没梳,眼底的黑眼圈比昨天更重,看到王科长,脚步顿了一下,像是想躲,却又无处可藏,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王科长,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影壁的拆除申请批下来了?”
王科长没理会他的话,打开蓝色文件夹,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到乔伟面前:“乔伟同志,这是《关于乔家大院百寿影壁人为损坏事件的初步处理决定》,你先看看。”文件上的红色公章格外醒目,在清晨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乔伟接过文件,手指颤抖着翻开,目光扫过“经核查,乔家大院负责人乔伟涉嫌使用膨胀剂人为破坏百寿影壁,申请拆除影壁的理由系伪造”这一行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一抖,文件差点掉在地上。“不……不是这样的,”他慌忙辩解,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一时糊涂,被陈敬鸿骗了,我不是故意要破坏影壁的,我是为了大院好啊!”
“为了大院好?”王科长皱起眉,语气严肃,“用膨胀剂弄裂百年影壁,伪造危房理由申请拆除,这叫为了大院好?乔伟同志,你要清楚,乔家大院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影壁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你这样做,不仅违背了文物保护的规定,也对不起乔家的列祖列宗!”
王科长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乔伟心上。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看到小李拿着平板电脑走过来,屏幕上是膨胀剂检测报告的电子版,还有乔明的视频证言。“这是乔明同志的视频证词,他说你多次阻挠他保护影壁,还跟‘涅盘’的陈敬鸿私下接触,计划拆除影壁后倒卖里面的构件,这些你怎么解释?”
乔伟看着屏幕里乔明严肃的脸,听到“倒卖构件”几个字,终于瘫软下来,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我……我错了,我不该听陈敬鸿的,不该为了钱破坏影壁,我对不起乔家,对不起文物局……”
王科长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乔伟同志,鉴于你主动承认错误,配合调查,我们会从轻处理,但根据规定,即日起,撤销你乔家大院管理负责人的职务,由乔明同志临时负责大院的日常管理和文物保护工作。另外,影壁的拆除申请正式暂停,后续由林砚师傅负责影壁的勘察和修复工作,任何人不得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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