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被掀开的缝隙里,潮湿的气息裹着泥土的腥气往上涌,混着祠堂里残存的香火味,在鼻端绕成一团闷人的雾。林砚的手电光顺着石阶往下探,光柱里浮动的尘埃突然顿了顿——不是气流带动的飘动,而是被什么东西撞散的,紧接着,黑暗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像是有人踩碎了石阶上的小石子。
“谁?”林砚的手瞬间握紧了口袋里的微型撬棍,声音压得极低,手电光猛地往下扫——石阶蜿蜒向下,最下面几级隐在浓黑里,只能看到湿润的泥土上,有几串新鲜的脚印,脚尖都朝着石阶出口的方向。
乔明也瞬间警惕起来,捡起刚才掀开的石板一角,挡在身前:“刚才就觉得不对劲,石板是温的,果然有人提前藏在下面!”他的声音刚落,黑暗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猫,手里握着根碗口粗的实木棍,朝着林砚的后脑勺就砸了下来。
“小心!”苏晓的喊声几乎和黑影的动作同时响起。她站在林砚身侧,离石阶最近,眼角的余光刚瞥见黑影的木棍,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动了——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她几乎是扑着撞向林砚,后背正好对着那根往下砸的木棍。
“咚!”
闷响在狭窄的祠堂里炸开,像是实心球砸在棉花上,却比那更让人揪心。苏晓闷哼了一声,声音细得像断了线的弦,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扶住了旁边的供桌腿才没摔倒。她的额头瞬间冒起冷汗,后背的粗布外套被木棍砸中的地方,很快就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像是墨汁滴在布上,慢慢晕开。
“苏晓!”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刚才还冷静的眼神瞬间被怒火烧红。他甚至没看清那黑影的脸,只看到苏晓后背渗出的血迹,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手里的撬棍“哐当”掉在地上,他一把攥住那根还没收回的木棍梢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往回猛地一扯。
埋伏者没想到林砚的力气这么大,被扯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刚想稳住身形,林砚已经欺身而上,另一只手攥成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手里的木棍“啪嗒”掉在地上,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还有人!”乔明的喊声从旁边传来。手电光里,又有三个黑影从石阶下窜出来,手里都拿着短棍,朝着三人围过来。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盯着林砚咬牙:“陈总说了,敢动银库的人,打断腿!”
林砚没工夫跟他们废话,弯腰捡起地上的实木棍——这棍子是普通的槐木,表面磨得光滑,一端还带着毛刺,刚才砸在苏晓背上,不知道伤得多重。他攥着棍身,指腹能摸到木头的纹理,怒火让他的手臂绷得像铁:“你们动她试试!”
第一个冲上来的人举棍砸向林砚的肩膀,林砚侧身躲开,同时用棍身横着一扫,正好打在对方的膝盖弯。那人“扑通”跪倒在地,还没爬起来,林砚已经一脚踩住他的手腕,木棍抵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冰:“再动一下,我废了你。”
剩下两个埋伏者对视一眼,突然分左右包抄,一个扑向乔明,一个绕到林砚身后,想偷袭。乔明手里还拿着石板角,见人扑过来,直接把石板往对方脸上砸——虽然没砸中,却逼得对方后退了两步。林砚听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身,木棍从下往上一挑,正好顶住对方的下巴,那人“啊”地叫了一声,往后倒去,正好撞在赶来帮忙的乔明怀里,被乔明死死按住。
前后不过两分钟,四个埋伏者全被制服了。林砚没管地上哼哼唧唧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苏晓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能走吗?后背疼得厉害吗?”
苏晓靠在供桌上,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衣襟上。她想点头,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能小声说:“……没事,就是有点麻。”话刚说完,身体就晃了晃,显然是撑不住了。
林砚一看就知道她在硬撑——后背的血迹已经扩大到巴掌大,粗布外套被血浸得发硬,再耽误下去,说不定伤着骨头。他没再问,弯腰小心地托住苏晓的腿弯,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尽量避开受伤的地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乔叔,你先把这几个人捆起来,联系大院的保安过来处理,我先送苏晓去医院。”林砚的声音很稳,但脚步却飞快,抱着苏晓往祠堂外走,手电光斜斜地照在地上,避免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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