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赶紧应下来,从供桌下找出捆供品的麻绳,一边捆人一边喊:“路上小心!我处理完就过去!”他看着林砚抱着苏晓的背影,还有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总算没走歪,只是这罪受得,让人心疼。
林砚抱着苏晓走出祠堂,午后的阳光突然照在脸上,有些晃眼。苏晓靠在他的怀里,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走得又快又稳的脚步声。她的后背还是疼,像有块烧红的铁压在上面,但心里却有点暖——刚才林砚喊她名字的时候,声音里的着急不是装的,他攥着她胳膊的时候,手也在抖。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的。”苏晓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虚弱,“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你没必要为了我……”
“闭嘴。”林砚打断她,声音有点凶,但脚步却放得更稳了,“你现在是重要证人,要是伤重了,影壁的案子怎么办?”话还是之前那套“证人”的说辞,但怀里的动作却很软,他特意把胳膊垫在她的后背下面,尽量减轻她的疼痛。
苏晓没再说话,把头轻轻靠在林砚的肩膀上。风从大院的月亮门吹过来,带着槐花香,吹在脸上凉凉的,刚好压下额头的冷汗。她看着林砚下颌线紧绷的侧脸,还有他因为走得急而微微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刚才那一下棍,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林砚抱着苏晓快步走出乔家大院,门口正好有辆路过的三轮车,他挥着手大喊:“师傅!去最近的医院!麻烦快点!”三轮车师傅一看苏晓苍白的脸色和后背的血迹,也没多问,赶紧停下车。林砚小心地把苏晓放在车斗里,用自己的外套垫在她身下,然后才跳上车,催促师傅快点开。
三轮车“突突突”地驶离大院,车斗里的风有点大,林砚把自己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盖住苏晓的后背,避免她着凉。苏晓闭着眼睛,能感觉到车斗的颠簸,还有林砚的手一直护在她的肩膀旁边,防止她晃倒。
她轻声说:“林砚,谢谢你。”
林砚没回头,望着前方的路,声音很低:“我说了,我只是不想证人出事。”
但苏晓知道,不是的。刚才他怒红的眼睛,他夺棍时的狠劲,他抱她时的小心,都不是“保护证人”能解释的。她没再拆穿,只是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后背的疼痛好像又轻了一点——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三轮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林砚付了钱,抱着苏晓快步冲进急诊室,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着急:“医生!她后背被木棍砸了!快看看!”
急诊室的灯光亮得刺眼,护士赶紧推来病床,林砚小心地把苏晓放在床上,看着护士把她推进诊疗室,才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抱苏晓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她后背的血,暗红色的血迹在掌心,像一道印记,烙得他心口发紧。
他拿出手机,给乔明发了条消息:“苏晓在县医院急诊,你处理完那边的事过来。”然后又点开苏晓的对话框,想发点什么,却又删掉了,最后只打了三个字:“别担心。”
诊疗室的门还关着,林砚靠在墙上,脑海里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苏晓扑过来的背影,木棍砸下去的闷响,她后背渗出的血迹。他突然觉得,之前对她的那些怀疑和疏离,好像都在刚才那一下里,碎了。他护着她,不再只是因为她是证人,而是因为,他不想再看到她受伤了。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很浓,林砚深吸了一口气,攥了攥手心的血迹——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