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原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街道上车马稀疏,空气里带着北方秋日特有的干爽。林砚、苏晓和乔明坐在出租车里,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老旧的砖房与现代的高楼交错,如同晋商大院里新旧技艺的碰撞。三人神色凝重,怀里紧紧护着各自的行囊,里面装着足以扭转局势的关键证据——半张镇物图纸、陈敬鸿封堵银库入口的现场照片、从工房带出的通话记录纸、还有苏晓手机里那段决定性的录音。
“文物局的李局长是我爷爷的老相识,为人正直,最看重古建保护。”乔明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对后排的林砚和苏晓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只要我们把证据摆出来,他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他手里攥着一份提前整理好的证据清单,纸张被捏得有些发皱,能看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苏晓点点头,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屏幕上还保留着那段录音的播放界面。她一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父亲陈敬鸿的话语,还有林砚昨晚的顿悟。此刻,她心中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与挣扎,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她要亲手阻止父亲的疯狂,用证据为自己的赎罪之路铺上第一块坚实的砖石。
林砚坐在苏晓身边,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一座古建筑上。那座建筑的飞檐翘角带着晋地特有的雄浑,屋檐下的斗拱结构隐约可见,让他想起了银库锁与故宫斗拱的同源脉络。他轻轻拍了拍苏晓的肩膀,语气平静却有力:“别担心,证据确凿,我们占理。”他的声音如同定心丸,让苏晓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许。
出租车在山西省文物局门口停下,这座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建筑,青砖灰瓦,风格古朴,与周围的现代建筑形成鲜明对比。门口的石狮子威严矗立,仿佛在守护着华夏文明的瑰宝。三人下车,整理了一下衣物,乔明带头走在前面,推开了文物局的大门。
走进大厅,一股淡淡的油墨和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接待处的工作人员见三人神色严肃,连忙起身询问。乔明报上李局长的名字和预约信息,工作人员核实后,领着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前往二楼的会议室。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山西各地古建的照片,从应县木塔到平遥古城,每一张都记录着岁月的痕迹,让林砚和苏晓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桌前等候,他身着深蓝色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眼神锐利而温和——正是山西省文物局局长李正宏。见到三人进来,李局长站起身,主动伸出手:“乔明,好久不见,你爷爷最近还好吗?”
“托李爷爷的福,爷爷身体硬朗着呢。”乔明连忙握手,顺势介绍道,“这两位是林砚和苏晓,就是他们发现了乔家大院的问题,还找到了关键证据。”
李局长与林砚、苏晓一一握手,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故宫来的年轻修复师,还有……陈敬鸿的女儿。”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异样,却让苏晓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业内并不算秘密,李局长的坦诚,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作证的决心。
“李局长,我们今天来,是想向您汇报乔家大院百寿影壁和地下银库遭到人为破坏的情况,以及‘涅盘’公司的非法行为。”林砚率先开口,语气沉稳,将带来的证据一一摆放在会议桌上,“这是我们在银库找到的半张镇物图纸,上面有明确的古建构件标记;这是陈敬鸿带人用巨石封堵银库入口的照片,当时我们就在库内,差点被困死;这是从乔家西跨院工房找到的通话记录纸,上面记录了乔伟与陈敬鸿合谋破坏影壁的对话;还有苏晓手机里的录音,是陈敬鸿指使她破坏影壁、盗取密码的直接证据。”
李局长拿起证据,逐一仔细查看。他戴上老花镜,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图纸和通话记录纸,眉头渐渐拧紧。当他听到录音里陈敬鸿那冰冷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林砚拿到密码”时,脸色变得格外凝重,重重地放下了手机。
“岂有此理!”李局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怒,“陈敬鸿简直是无法无天!乔家大院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百寿影壁和地下银库更是晋商古建的精华,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惜破坏文物、非法拘禁,这是对国家文物的公然践踏!”
乔明补充道:“李爷爷,还有更过分的!乔伟和陈敬鸿勾结,想用膨胀剂把影壁造成危房,然后申请拆建,把影壁改成智能体验馆,银库改成密室逃脱!他们已经在影壁上动手脚了,裂缝都是人为造成的。”
“我们已经对影壁的裂缝进行了勘察,提取了膨胀剂样本,与工房找到的膨胀剂成分完全一致。”林砚拿出一份检测报告,“这是专业机构的检测结果,足以证明影壁的损坏是人为导致,而非自然老化。”
李局长接过检测报告,仔细阅读后,沉默了许久。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窗外的薄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证据上,仿佛为这些冰冷的物件镀上了一层正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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