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祠堂的夜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三盏牛油烛并排立在供桌前,橘黄色的光焰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青砖地面上,与梁上悬挂的“慎终追远”匾额相互映照,透着一股庄严而神秘的气息。林砚小心翼翼地从特制木盒中取出半张镇物图纸,铺在铺着素色锦缎的长条案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这张图纸是从银库的铁盒中找到的,纸质泛黄发脆,边缘有轻微的磨损,显然经历了百年的岁月侵蚀。图纸上用墨线勾勒着模糊的地理轮廓,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地名,唯有“敦煌莫高窟木构窟檐”几个字用红笔圈出,笔触遒劲,旁边的“最后一块,藏于檐下”七个小字,虽因年代久远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可辨。
“这图纸太残缺了,除了敦煌,其他地方的标记都看不清楚。”乔明凑在一旁,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图纸上的细节,“你看这里,好像是个五行符号,但只剩下一半,根本看不出对应哪个方位。”
林砚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从木盒中取出五块五行密码砖,按“土→火→金→水→木”的顺序整齐排列在图纸周围。每块砖内侧的五行字用朱砂书写,历经百年仍色泽鲜亮,与图纸上的红笔标记遥相呼应。“曾祖父当年将密码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藏在影壁的寿字砖里,一部分藏在银库的图纸中,就是为了防止密码被轻易窃取。”林砚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带着一丝感慨,“现在,我们终于集齐了两部分线索,是时候让它们重归完整了。”
苏晓站在林砚身旁,手里拿着一支特制的银质探针,轻轻拨开图纸上粘连的褶皱:“图纸上的地理轮廓,隐约能看出是西北戈壁的地形,与敦煌莫高窟的周边环境十分相似。而且这红笔圈出的木构窟檐,和我们之前在寿字砖上看到的‘叶承宗曾在此修木构’的记录完全吻合。”
林砚深吸一口气,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将第一块刻有“土”字的祁县山形寿砖,缓缓移到图纸左下角的空白处。令人惊奇的是,砖的边缘与图纸的破损处竟然严丝合缝,仿佛原本就是一体。紧接着,他依次将“火”“金”“水”“木”四块砖移到图纸的相应位置,每一块砖都与图纸的破损处完美契合,没有一丝偏差。
当最后一块“木”字砖归位时,整幅图纸瞬间变得完整。原本模糊的地理轮廓清晰起来,正是敦煌莫高窟及其周边的地形地貌;图纸中央,五行密码砖围成一个正五边形,恰好将红笔圈出的木构窟檐包裹在中心;而之前残缺的五行符号,也在砖块拼接后完整呈现,与每块砖上的五行字一一对应。
“太神奇了!”乔明忍不住惊叹,“这五块砖就像是拼图的缺失部分,刚好补上了图纸的缺口。曾祖父的心思也太缜密了!”
林砚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图纸中央的正五边形和木构窟檐标记。他突然发现,五行砖上的朱砂字与图纸上的红笔标记之间,有几条细微的墨线相连,形成一个复杂的定位图。“你们看,”他用银质探针指着墨线,“这几条线从五行砖延伸到木构窟檐,标注着具体的距离和方位。这说明,要找到最后一块镇物,必须先通过五行密码定位木构窟檐的‘中央受力点’,然后才能从檐下取出镇物。”
苏晓凑近观察,眼神中满是震撼:“这么说来,敦煌莫高窟的木构窟檐,不仅是最后一块镇物的藏地,更是解开整个镇物之谜的核心。没有五行密码的定位,就算找到木构,也找不到镇物的具体位置。”
“没错。”林砚点点头,语气凝重,“曾祖父当年将镇物分成五块,分散在不同的古建之中,就是为了让后人通过传承古建技艺、解读商道精神,才能集齐线索,找到最后的镇物。而敦煌木构,作为最后一块镇物的藏地,自然成为了整个谜题的核心。”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从故宫的斗拱到晋商的银库锁,再到敦煌的木构,这三者的技艺同源,都离不开五行方位的设计。曾祖父的用意,不仅是守护镇物,更是要后人传承这条‘五行匠脉’,守护华夏古建的技艺血脉。”
乔明皱了皱眉,有些担忧:“既然敦煌木构是核心,那‘涅盘’的人肯定也早就盯上了。之前苏晓的线人就传来消息,说陈敬鸿已经派技术团队去了敦煌,计划破坏木构窟檐。现在我们知道了镇物藏在檐下,他们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三人心中的喜悦,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苏晓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很有可能。我父亲一直对古建技艺有着深入的研究,他肯定也能猜到镇物藏在木构之中。他派技术团队去敦煌,表面上是破坏木构,阻止我们修复,实际上很可能是想趁机寻找镇物。”
林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就是陈敬鸿的阴谋。他知道我们需要修复木构才能找到镇物,所以故意派人大肆破坏,逼我们前往敦煌;而他则可以趁机在敦煌设伏,要么抢夺我们找到的镇物,要么就彻底毁掉木构,让我们永远无法拿到最后一块镇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乔明有些着急,“敦煌离这里千里之外,我们就算立刻出发,也需要时间。万一‘涅盘’的人先一步找到镇物,或者把木构破坏得无法修复,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林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看向图纸。他发现,图纸右下角有一行极小的小字,之前被砖块遮挡,此刻拼接完成后才显露出来:“需五行定位,方可启藏;匠脉不断,镇物永存。”
“匠脉不断,镇物永存。”林砚轻声念出这八个字,眼神逐渐坚定,“曾祖父早就料到,会有人觊觎镇物,破坏古建。他留下这句话,就是在告诉我们,只要华夏古建的技艺血脉不断,镇物就永远不会被真正夺走。就算木构遭到破坏,只要我们能传承技艺,修复木构,就能找到镇物。”
他抬起头,看向苏晓和乔明:“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必须立刻前往敦煌。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几件事要做。”
“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