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在江南的晨雾中穿行,雾气如轻纱般笼罩着车厢外的田野,远处的白墙黛瓦在雾中若隐若现,偶尔传来几声鸡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哐当”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这场突然的行程转变伴奏。
林砚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敦煌文物局张教授的电话号码。他的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成片的稻田,稻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泛起绿色的波浪,与晋地的黄土高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晓坐在他身旁,看着林砚纠结的样子,轻声说:“林砚,别犹豫了。张教授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会明白叶承宗线索的重要性的。”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林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敦煌的危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而他们现在却要选择转道苏州,这无疑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他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张教授,您好,我是林砚。”林砚的声音沉稳而郑重,“冒昧打扰您,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您商量。”
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温和的声音:“林砚同志,你好!是不是已经到敦煌了?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你们来了。”
林砚的心中涌起一股愧疚:“张教授,对不起,我们暂时去不了敦煌了。我们刚刚接到苏州文物局的紧急通知,江南镜水园的假山坍塌了,清理现场时发现了叶承宗留下的刻字石块,落款是‘叶承宗记’。”
“叶承宗?”张教授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震惊,“就是那个故宫冷宫家书的作者,敦煌木构的建造者?”
“正是他。”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李科长发来的照片显示,石块上的瘦金体文字清晰可辨,还有‘暗道九曲’‘藏物于檐’的字样,我们初步判断,这些刻字很可能与敦煌木构的修复有关,甚至可能藏着失传的‘偷心造斗拱’技法。”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林砚能想象到张教授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既震惊又纠结。敦煌木构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三个斗拱被切割,随时可能坍塌,而林砚作为唯一可能修复的人,却要转道苏州,这无疑会让敦煌的局势更加严峻。
“张教授,我知道敦煌那边情况紧急,”林砚的语气带着歉意,却依旧坚定,“但叶承宗的线索绝不能错过。您也知道,‘偷心造斗拱’的技法早已失传,我们现在就算赶到敦煌,也可能束手无策。而如果我们先去苏州,找到叶承宗的修复笔记,掌握了技法,再去敦煌,就能对症下药,一次性解决问题。这才是最稳妥、最负责任的选择。”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苏州文物局已经派了安保人员24小时驻守现场,我们会尽快处理完苏州的事,一找到线索就立刻赶去敦煌,绝不会耽误修复工作。我向您保证。”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张教授无奈却理解的声音:“林砚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叶承宗是敦煌木构的建造者,他留下的笔记确实可能是修复的关键。敦煌这边我们会加派人手,加强安保,尽量拖延时间,阻止‘涅盘’的进一步破坏。你们安心去苏州,一定要找到修复技法,这才是根本。”
林砚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张教授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谢谢您的理解,张教授。我们一定会尽快,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挂了电话,林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他转头看向苏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张教授同意了。”
苏晓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张教授会理解的。叶承宗是连接晋商、故宫、敦煌的关键,他的笔记绝不能错过。”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而且,我总觉得,‘涅盘’的人也在找叶承宗的线索,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拿到修复敦煌木构的密钥。”
林砚点点头,心中深以为然。陈敬鸿为了破坏古建,不择手段,他既然知道叶承宗与敦煌木构的关系,就不可能放过镜水园的线索。他们必须加快速度,赶在“涅盘”之前找到修复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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