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进行了三日,成效显着。关内及周边已发现的邪气残留点被一一拔除。然而,凌虚子和阿箬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王爷,王妃,” 凌虚子回禀道,“这几日排查,所清除的邪气残留,虽数量不少,但皆是无主之物,似是大战时自然散逸或被动触发残留,并未发现近期有幽冥教徒活动的迹象。而且……越是清理,贫道越是觉得,此地邪气虽被净化,但其根源……似乎并非完全在此。”
阿箬也接口道:“我的小宝贝们也有类似感觉,好像……有什么更大的、隐藏更深的东西,在很远的地方影响着这里,但这些残留只是它逸散出来的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
这个发现,让夜漠尘和慕卿九的心都沉了下去。这说明,幽冥教的核心余孽,很可能并未聚集在边境,而是隐藏在更深处,或许就在……京城!那个权力与阴谋的中心!
就在此时,影煞带来了另一个重要消息。对京城那几家药材商号的监控有了突破性发现!其中规模最大的“济生堂”,近半月来,有数笔来历不明的巨款流入,又迅速通过复杂的渠道,采购了大量并非边境急需、反而是一些性极阴寒、甚至带有微毒、常用于炼制某些特殊丹药的药材,这些药材的最终流向成谜,但其中一条线索,隐隐指向了……太子少师、吏部尚书萧策名下的一处别院!
“萧策?!” 夜漠尘眼中寒光爆射!此人乃是太子嫡系,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是太子一党的核心智囊!他竟与不明资金、诡异药材扯上关系?
“难道……太子与幽冥教……”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夜漠尘脑中闪过,让他脊背发凉。若真如此,那京城的局势,远比想象的更凶险!
慕卿九握住他冰凉的手,目光坚定:“漠尘,无凭无据,不可妄下断言。但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萧策此人,老奸巨猾,若他真与幽冥教有染,所图必然极大。眼下我们在明,敌在暗,需加倍小心。”
她沉吟片刻,道:“当务之急,是稳住边境,尽快与璃国达成和议,解除后顾之忧。然后,我们必须尽快回京!京城才是漩涡中心。只有回到京城,才能看清全局,应对变局。”
“我明白。” 夜漠尘重重点头,反手握紧妻子的手,“璃国使团这边,皇叔祖正在加紧磋商,赫连诚急需稳定,和议条件对我们有利,应能很快敲定。一旦和议达成,我们即刻班师回朝!”
他眼中闪烁着冷电般的光芒:“至于幽冥教余孽和朝中的魑魅魍魉……不管他们藏得多深,图谋多大,只要敢伸出爪子,本王就一只一只,给他们剁干净!”
接下来的几日,夜漠尘加快了对璃国和谈的进程,同时加紧整顿军备,安抚地方。慕卿九则不顾身体未愈,亲自指导对重伤员的后续治疗,尤其是那几名邪气侵体的士兵,在她的精心调理和凌虚子、慧明的辅助下,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脱离了生命危险。她还根据此次发现的邪气特性,编纂了一本《辨邪防疫手册》,交由夜漠尘,准备带回京城,供太医院及各地医官参考,以防幽冥教用类似手段在别处生事。
在夫妻二人默契配合、雷霆手段下,落霞关的局势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下来。流民得到安置,疫情得以控制,邪气被逐步清除,军心民心日益凝聚。璃国使团在夜漠尘的强势和老忠勇王的老辣周旋下,最终全盘接受了较为苛刻的和谈条件,签订了初步和约,只待双方国君用印后正式生效。
至此,持续数月的边境大战,终于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
这一晚,夜漠尘与慕卿九并肩站在关楼之上,望着关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和关外沉寂的旷野。夜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二人心头的凝重。
“明日,使团将携和约返回璃国京城。我们也该准备回京了。” 夜漠尘轻声道,为妻子拢了拢披风。
“嗯。” 慕卿九靠在他肩上,望着京城的方向,目光悠远,“京城……恐怕已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等着我们回去。”
“网再大,也困不住真龙。” 夜漠尘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与霸气,“有你在身边,刀山火海,本王亦无所惧。”
他低头,看着妻子在月光下清丽却坚毅的侧脸,柔声道:“只是,又要辛苦你了。你的身子……”
“我没事。” 慕卿九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再说,京城还有那么多谜团等着我们去解开,还有念念……我们答应过他,要很快回去的。”
提到儿子,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思念与温柔。
“回去后,先接念念回府。” 夜漠尘道,“然后……该会一会我们那位太子殿下,和萧尚书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都明白,边境的烽火虽熄,但另一场更加凶险、关乎家国命运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们,已做好了并肩作战的准备。
数日后,落霞关举行了简单的凯旋仪式。夜漠尘将关防重任交由老忠勇王夜擎天,命其暂代边境大都督一职,处理善后事宜。随后,他带着身体稍有起色的慕卿九、凌虚子、慧明、阿箬以及五千精锐亲卫,踏上了班师回朝的路程。
马车轱辘,碾过焦土初生的原野。车帘掀起一角,慕卿九回望那座巍峨的、浸透了鲜血与希望的关隘,轻轻合上了眼帘。智能空间悄然运转,将此次边境之行的所有数据、对幽冥教邪术的分析、以及对未来局势的推演,默默归档。
下一站,京城。那里,有他们年幼的孩子,有期盼他们归来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