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回尚书府。刚进府门,便看到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在门口等候。见到慕卿九的马车,管家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小姐安。”
慕卿九掀开车帘,淡淡道:“管家,这位是苏夫人和她的女儿婉儿,日后便住在汀兰水榭的西厢房,你让人收拾一下,再准备些日常用品送过去。”
管家心中一愣,没想到大小姐会带外人回府,而且还是个落魄的妇人。但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道:“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回到汀兰水榭,慕卿九让人将西厢房收拾干净,又让秋芙给苏氏母女准备了换洗的衣物和热腾腾的饭菜。苏氏母女一路奔波,早已饥寒交迫,此刻终于有了一处安稳的落脚点,心中充满了感激。
吃过饭,婉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院子里玩耍,苏氏则与慕卿九坐在屋内交谈。
“慕小姐,当年你被流放青峰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人说,你是因为失贞生子,才被尚书府赶出去的。”苏氏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实在不愿相信,那个温婉贤淑的慕家嫡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是被柳氏和慕柔薇设计陷害,才会落得那般下场。她们不仅设计让我失贞,还诬陷我与人私通生子,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我嫡女的身份和太子妃的位置。”
苏氏闻言,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竟有此事?柳氏和慕柔薇也太歹毒了!苏尚书当年就曾说过,柳氏心机深沉,让你母亲多加提防,没想到她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慕卿九笑了笑,“如今我已经回来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氏看着慕卿九眼中的坚定,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女子,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不仅没有被打垮,反而变得更加坚强果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慕小姐,你可知太子殿下如今的情况?他近年来权势越来越大,党羽众多,不少忠良之臣都遭到了他的迫害。苏尚书当年就是因为弹劾他的党羽,才被诬陷下狱的。”
慕卿九点了点头:“我已知晓。太子不仅与柳家勾结,还与血莲教有所往来,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大事。”
“血莲教?”苏氏脸色一变,“那个邪教组织?他们行事狠辣,不择手段,太子怎么会与他们勾结?”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慕卿九皱了皱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标绝不简单。苏夫人,你在京城贵夫人圈中人脉广阔,日后或许能帮我打探些消息。”
苏氏立刻点了点头:“慕小姐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尽力相助。太子和柳家都是我们的仇人,我们理应联手对抗他们。”
就在这时,秋芙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小姐,苏夫人,外面来了几位贵夫人,说是听闻大小姐回府,特意前来拜访。”
慕卿九心中一愣,她刚回京城不久,除了几个旧识,并未通知其他人,怎么会有贵夫人前来拜访?
苏氏笑着解释道:“慕小姐有所不知,你恢复嫡女身份的事情,如今在京城已经传开了。这些贵夫人大多是当年与你母亲交好的,或是仰慕苏尚书的为人,想要前来结交你。”
慕卿九心中了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她们进来吧。”
很快,几位衣着华贵的贵夫人便在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为首的是镇国公夫人,她当年与慕卿九的母亲是手帕交,看到慕卿九,眼中满是心疼:“卿九,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国公夫人,劳您挂心了。”慕卿九连忙起身行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随后,其他几位贵夫人也纷纷上前打招呼,言语间充满了关切。她们大多对柳氏和慕柔薇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对慕卿九的遭遇深感同情,如今见她强势归来,都愿意与她结交。
慕卿九一一回应,举止端庄得体,言谈间尽显嫡女风范,让几位贵夫人暗暗称赞。
交谈间,镇国公夫人忽然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苏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苏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氏连忙起身行礼:“国公夫人安。我如今走投无路,多亏慕小姐收留,才有了一处安身之所。”
镇国公夫人叹了口气:“苏夫人,你也是个苦命人。苏尚书一生正直,却落得那般下场,真是令人惋惜。”她转头对慕卿九道,“卿九,苏夫人是个难得的好人,你收留她,是积德行善。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多谢国公夫人。”慕卿九笑了笑,“苏夫人学识渊博,正好能帮我打理一些府中的事务,也能给婉儿做个伴。”
几位贵夫人见状,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助苏氏母女。有的愿意为婉儿提供最好的私塾,有的愿意为苏氏寻找合适的生计,让苏氏感动不已。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位贵夫人起身告辞,临走时都向慕卿九发出了宴会邀请,希望她能带着念念一起参加。
送走几位贵夫人后,苏氏对慕卿九道:“慕小姐,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位夫人的帮助。”
“苏夫人不必客气。”慕卿九笑了笑,“她们之所以愿意帮忙,也是看在苏尚书的面子上。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日后我们还要互相扶持。”
就在这时,念念带着婉儿跑了进来,小脸上满是汗水:“娘亲,婉儿姐姐好厉害,会背好多诗呢!”
婉儿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跟着爹爹学过一点。”
慕卿九笑着摸了摸婉儿的头:“婉儿真聪明。以后你就跟着娘亲一起读书识字,好不好?”
婉儿眼睛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好!谢谢慕姐姐!”
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模样,慕卿九和苏氏相视而笑。屋内的气氛温馨而和睦,与尚书府其他地方的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幕降临,汀兰水榭的庭院里亮起了灯笼。慕卿九坐在窗边,指尖摩挲着墨玉玉佩,心中思绪万千。今日不仅帮助了苏氏母女,还收获了几位贵夫人的友谊,这对她在京城立足有着莫大的帮助。
忽然,玉佩微微发烫,传来一道玄力讯息:“柳家已出发前往京城,预计明日抵达。太子那边有异动,近日可能会对你出手,多加小心。”
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指尖轻叩玉佩,回应道:“已知晓,我会小心。血莲教的事情,有进展吗?”
片刻后,玉佩传来回应:“血莲教近期在京城活动频繁,似乎在寻找一件宝物,与你身上的玄力有关。我已派人暗中调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慕卿九收起玉佩,心中暗暗警惕。太子、柳家、血莲教,一个个敌人都在逼近,她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玄门典籍,开始钻研起更高级的符箓和毒术。窗外的月光洒在书页上,映照出她专注的侧脸。烛火摇曳间,她的眸光锐利如锋,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五年流放磨掉的是她的天真软弱,沉淀下的却是惊世玄术与杀伐果决。
桌案上,刚绘制到一半的聚灵符箓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她掌心空间印记的莹润绿光交相辉映,在昏暗的室内织就出一片细碎的流光。慕卿九指尖凝注玄力,笔尖在黄符纸上疾走,朱砂痕迹如游龙穿梭,每一笔都蕴含着精妙的玄门奥义——这是她从空间密室中那本残缺典籍里破译出的高阶符箓,不仅能快速聚拢天地灵气,更能在危急时刻形成护身屏障,正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夜风从窗棂缝隙潜入,吹动案头的书页哗哗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暗藏的杀机。慕卿九抬眸望向窗外,月色如洗,却照不透京城深处的波诡云谲。柳家明日抵京,太子虎视眈眈,血莲教行踪诡秘,这三方势力如同三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正朝着她缓缓收拢。但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柔弱嫡女,掌心的玄力、身边的盟友、怀中的执念,都是她破局的利刃。
她轻轻合上典籍,指尖抚过书页上“以玄破邪,以术安身”八个古篆,眸光愈发坚定。苏氏的人脉、镇国公夫人等人的善意、夜漠尘的暗中相助,还有念念那声稚嫩的“娘亲”,都是她前行路上最坚实的后盾。那些亏欠她的、伤害她的、算计她的,她都会一一讨还;那些潜藏的阴谋、邪恶的势力、不公的命运,她都会亲手击碎。
“娘亲,你还没睡呀?”念念揉着惺忪的睡眼,小步跑到书桌旁,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她腿边,“婉儿姐姐已经睡着了,她说谢谢娘亲给她准备的新裙子。”
慕卿九俯身将儿子抱起,在他柔软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念念乖,娘亲再忙一会儿就睡。以后娘亲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所有对我们好的人,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抱住她的脖颈,将小脸埋进她的肩头,呼吸渐渐均匀。慕卿九抱着儿子坐在窗边,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馨的剪影。屋内的烛火静静燃烧,映照着她眼中的寒芒与暖意——寒芒为敌,暖意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