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阿菜领命。
“赵霆,”慕卿九看向一名身手最好的护卫头领,“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武功要好,胆子要大。我会给你们一些特制的护身符和解毒丹。你们趁夜去这几个已经出事的案发地点,”她指着靠山村老槐树、柳林屯井边等位置,“秘密挖掘,寻找可能埋藏在地下的异常物品,比如刻有符文的骨头、玉石、或是沾染邪气的法器。找到后,不要用手直接触碰,用我给的符纸包好,立刻带回!切记,若感觉不对,立刻撤离,安全第一!”
“属下明白!”赵霆抱拳,神色肃然。
“秋芙,你负责府内协调,并准备大量基础的解毒辟秽的药草,如艾草、朱砂、雄黄等,研磨成粉,分发给府中下人以及我们暗中联系的几处善堂,让他们洒在居所周围,虽不能治本,但或许能起到一些驱邪避秽的作用。”
“是,小姐!”
任务分派下去,众人各自行动。慕卿九则闭门不出,全力绘制更多的护身符箓,并尝试炼制几种能够感应和削弱阴邪之气的药粉。她体内的玄元内力消耗甚巨,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是夜,赵霆带着三名好手,身着夜行衣,如同鬼魅般潜入了死寂的靠山村。按照慕卿九指示的方法,他们在老槐树下小心翼翼地挖掘,果然在根系深处,挖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触手冰凉的物件。打开黑布,里面是一截刻满诡异血色符文的人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阴寒之气。几人不敢怠慢,连忙用厚厚符纸将其包裹严实,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阿菜的人也传回消息:四方馆内,赫连勃今日并未外出,但其一名贴身随从曾伪装成商人模样,在黄昏时分悄悄出城,往西山方向而去,至今未归!
消息传到慕卿九耳中时,她正在查看赵霆带回的那截人骨法器。指尖刚触碰到符纸包裹的法器,一股强烈的怨念和血煞之气便试图侵蚀她的心神,被她运转玄元内力强行压下。
“西山方向……”慕卿九看着舆图,西山范围广阔,但其中有几处地方,阴气极重,是布置阵眼的绝佳选择。“看来,他们还在继续激活新的阵眼!”
她心中焦急,却无法亲自前往西山查探。京城内外目光汇聚在她身上,贸然离京目标太大,极易打草惊蛇。
就在此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妇人凄厉的哭喊声。秋芙匆忙进来禀报:“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百姓,跪在府门前,说是……说是求郡主救命!”
慕卿九心中一沉,快步走到府门内,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尚书府门前黑压压跪了一片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带悲戚和绝望,为首的几个老妪更是磕头不止,哭喊道:“郡主娘娘开恩啊!求郡主娘娘救救我们吧!官府不管用,只有您神通广大,求您显显灵,收了那害人的妖魔吧!”
“郡主娘娘,您连璃国妖人的毒都能解,一定能对付这吸血的恶鬼!求您救救我们当家的吧!他不能白死啊!”
“求郡主救命!”
哭声、哀求声汇成一片,充满了无助和将最后希望寄托于她身的期盼。显然,慕卿九在秋狩雅集上展现的“神通”,以及她平日积累的“神医”名声,让这些走投无路的百姓,将她视为了唯一的救星。
秋芙低声道:“小姐,这……人越来越多了,怎么办?要不要让护卫驱散?”
“不可!”慕卿九断然拒绝。她看着门外那些绝望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是神,无法承诺一定能铲除邪祟,但此刻若退缩,不仅寒了百姓的心,更可能让恐慌彻底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秋芙道:“开门。”
“小姐?”秋芙惊讶。
“开门。”慕卿九语气坚定,“我不能给他们不切实际的承诺,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有人在努力。”
府门缓缓打开。当慕卿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门外的哭求声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慕卿九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期盼又恐惧的脸,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诸位乡亲,请起。你们的遭遇,本郡主已知晓。此事诡异,非比寻常,官府正在全力调查,本郡主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顿了顿,继续道:“妖魔邪祟,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涣散。请大家暂且忍耐,夜间紧闭门户,相互照应。本郡主会尽力查明真相,寻找应对之法。现已配制了一些驱邪避秽的药粉,稍后会分发给各位,虽不能保证万全,但或可起到些许防护之用。”
她的话如同定心丸,让惶恐的百姓看到了一丝光亮。众人感激涕零,纷纷叩谢。
慕卿九让秋芙带人将准备好的药粉分派下去,并安抚众人离去。看着渐渐散去的百姓,她心中的压力却更重了。她的话,既是对百姓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鞭策。她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
回到书房,慕卿九看着舆图上那个越来越清晰的邪恶阵法,又看了看桌上那截阴气森森的人骨法器,目光最终落在北方。夜漠尘,你何时才能归来?这京城的危局,这隐藏在暗处的恐怖敌人,需要我们共同面对。
而此刻,西山深处,一处隐秘的山谷内。赫连勃的那名随从,正将一柄沾染着新鲜血液的黑色小幡,插入一个刚刚挖好的土坑中。小幡无风自动,散发出缕缕黑气,与京城周边其他阵眼隐隐呼应。血魂阵的最后一个主要阵眼,即将完成。赫连勃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望着京城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