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炼虚合道……”忘尘子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一派胡言！典籍中从未有过记载！左若童他自己都未曾达到，你……”
“谁告诉你，师尊他老人家，没有达到？”
张豪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劈在了两人的天灵盖上！
“师尊已然踏足大道，不仅仅是他，逆生三重的路也被补全了只要努力人人截可三重！真正的三重！”
“你们所谓的‘前路断绝’，不过是你们自己心魔作祟，为自己的懦弱与背叛，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轰！”
澄空与忘尘子的心神，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们叛逃的根基，他们数十年来自我催眠的理由——那条走不通的死路——竟然，是通的！
那他们这数十年的苟延残喘，这不人不鬼的模样，算什么？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啊……”澄空抱着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脸上那狂热的信仰瞬间被无尽的悔恨与绝望所取代。
忘尘子更是怔怔地立在原地，两行浑浊的老泪从他干瘪的眼眶中滑落，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好，好啊……死，也瞑目了……”
他们直到张豪不会骗他们，故而他们的道心碎了。
“合力！镇压！”阵中另一名不知情的金刚察觉到异样，一声暴喝！
八人残存的意志强行将体内的力量催动到极致，口中诵经声大作！那原本只是晃动的金色囚笼，在这一刻，光芒大盛！
无数个狰狞的罗刹、恶鬼的金色虚影，从囚笼的四壁之上浮现，它们张牙爪舞，发出无声的咆哮，朝着中心的张豪，疯狂地扑去！一股，沉重如山岳，粘稠如泥沼的恐怖压力，轰然降临！
张豪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座，正在高速运转的，巨型石磨之中。四面八方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挤压之力，而是，一种，能消磨意志，碾碎神魂的，精神层面的，攻击！
他的耳边，响起了，万千冤魂的哭嚎。他的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的幻象。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奔腾不息的霸王罡气，都在这股力量的消磨之下，运转速度，被强行，减缓了，一分。
“张豪！放弃吧！”
那名金刚的声音在阵法之中，回荡不休，带着一种，神佛审判罪人般的，宏大与威严。
“此乃‘金刚伏魔阵’，乃我佛采集八方念力，耗费百年之功，才炼化而成！此阵，不伤你肉身，只诛你‘我执’！”
“除非，你有一拳，能同时，将我等八人，连同这大阵的阵眼，一并轰碎的力量！”
“否则，你，出不来！”
张豪，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些，狰狞的，金色的，罗刹与恶鬼，穿过他的身体，带走他的一丝丝，气血与生机。
他的心神，彻底，沉寂了下去。
他在感受。感受这阵法的运转。感受这力量的构成。感受那两个，早已，心若死灰的，师门长辈，那驳杂不堪的，“伪三重”之力。
然后，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双，左眼漆黑如渊，右眼金焰流转的异色瞳眸之中，所有的怜悯，都已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纯粹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的，漠然。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极限。”
他轻声自语。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那万千冤魂的哭嚎。
下一刻。
他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