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极其违和、甚至带着大不敬意味的词,从她口中吐出,却如同最后两块沉重的、确凿无疑的铁证,狠狠砸在裴砚舟剧烈跳动的心上,砸碎了他最后一丝怀疑。
真的是她,谢清禾。
那个像黑玫瑰一样艳丽带刺、张扬肆意的女人。
她也重生了,和他一样,被那该死的地府系统扔回了这个平行时空、这个荒谬又充满机遇的七十年代,而且……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庆幸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震惊和理智的堤坝,如同炽热奔腾的岩浆轰然喷涌而出,几乎要将裴砚舟整个人彻底淹没。
那种心脏被狠狠攥住后又猛然松开、灌入滚烫热血的感觉,让男人眼眶猛地一热,酸涩难当。
后世他与她并肩作战的时间虽然短暂至极,却充满了极致的默契和信任,生死之际的相互托付,化工厂爆炸中未能说完的遗憾与那句近乎告白的话语……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她咬破“红寡妇”毒胶囊、决绝地扑向敌人时那张美丽而苍白的侧脸。
他从未想过,上天或者说那搞促销的地府竟然真的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且,是把他们两个人,以这样的方式一起送了回来。
他几乎是贪婪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年轻的,鲜活的,没有经历那些残酷硝烟和背叛的……完整的她。
一股强烈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的冲动涌上心头——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抓住她,绝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
“你……”
他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一个字。
“……黑玫瑰?”
裴砚舟下意识地用出了她后世的、代表着危险与美丽的代号,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又如同一声沉重而珍重的叹息。
生怕音量稍大一点,就会惊碎了这场突如其来、美好得不真实的美梦。
听到这个久违的、只属于她的代号,谢清禾的心尖也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一阵酸酸麻麻的奇异涟漪。
看着裴砚舟眼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狂喜和紧张,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的不正常的红晕,终于忍不住,唇角弯起一个极浅却极其真实、带着几分狡黠的弧度。
“看来——”
她微微偏头,帽檐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落入了整个星辰:“裴队长不仅怕西北的风沙,这重生后的眼神……也不是太好使啊。”
“我只是缩了点水,换了张更嫩的皮,你就认不出人了?啧啧,我可是一眼就把你这副落魄兵痞的样子给认出来了。”
语气里带着她特有的、毫不客气的调侃和一丝小小的得意,仿佛又回到了后世两人针锋相对却又默契无间的状态。
这一刻,所有的试探、所有的猜测、所有的确认都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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