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打着八十八楼的落地窗，将窗外的末世搅成一片模糊的灰。苏砚刚把最后一只猫抱进猫窝，楼道里就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不是平时邻居小心翼翼的轻响，是鞋底碾过碎石、带着慌乱与急切的重踏，正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
她指尖一顿，没回头，目光却已经落在客厅墙面上隐藏的监控屏幕上。屏幕亮起的瞬间，五个男人的身影清晰浮现：为首的人穿着破洞的冲锋衣，手里攥着根生锈的钢管，钢管顶端还缠着几圈铁丝；后面跟着的人，有人举着豁口的菜刀，刀面沾着不知是泥还是血的污渍，还有人双手抱着块棱角锋利的水泥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五个人的脚步都有些虚浮，裤腿溅满了泥点，显然是从楼下一路摸索上来的，每爬几层就会停顿片刻，像是在确认哪户人家有“可取之物”。
“咚咚咚——”
急促的砸门声突然在门外炸开，力道重得让门板都微微震颤。苏砚怀里的大小宝瞬间绷紧身体，耳朵贴在背上，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六宝却猛地从猫窝跳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原本收在肉垫里的尖甲“咔嗒”一声弹出，连尾巴尖的毛都竖了起来。旁边的大猫也跟着站起身，壮硕的身体几乎挡住了半个沙发，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威慑声，那声音不是平时的呼噜，是带着攻击性的低吼。
苏砚轻轻摸了摸六宝的脑袋，指尖顺着它紧绷的脊背往下滑，示意它放松。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监控屏幕，看着为首的男人把钢管架在门上，狠狠撞了一下，又撞了一下，每一次撞击都让门外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可那扇门是她末世前特意定制的银行金库级防护门，钢板厚度足有十厘米，门框还嵌着合金锁死结构，别说几根钢管，就算是小型炸药，短时间内也别想炸开。
“里面的人出来！别装死！”门外的男人扯着嗓子喊，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嘶哑，“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苏砚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她能清晰听到门外五个人的呼吸声——有三个人的呼吸又粗又急，显然是爬楼梯累的，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带着颤抖，是紧张。她甚至能通过监控里的细节判断：为首的男人右手虎口有老茧，应该是平时常用工具的人；拿菜刀的人手腕在抖，大概率是第一次用这种“武器”；抱水泥砖的人眼神一直往楼道拐角瞟，明显在担心有其他人过来分一杯羹。
这些人，不是末世里常见的暴徒，更像是被饥饿逼到绝境的普通人。
苏砚闭了闭眼，上一世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那时她还没有空间，在避难所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打架，为了一口干净的水拼命，有人前一天还在跟你说“会好起来的”，后一天就会因为一点物资红了眼。她知道，这些人手里的武器看似吓人，其实心里比谁都慌，只要没看到“希望”，只要觉得“不值得”，很快就会放弃。
她的武力值，根本没必要用在这些人身上，她不想动手。
一旦开了杀戒，血腥味会顺着楼道飘下去，吸引更多的人过来试探；一旦让别人知道八十八楼里的人“不好惹”，反而会引来有组织的围攻。末世里，“隐藏锋芒”比“展露实力”更重要。
苏砚起身走到厨房，没开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苹果。水果刀划过果皮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苹果的清香慢慢散开，带着点甜意，渐渐抚平了室内的紧张。六宝跟着她走到厨房门口，收起了尖甲，蹲在她脚边盯着飘落的苹果皮，尾巴轻轻晃了晃；大小宝也从沙发上探出头，小声叫了两声，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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