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野狼坡的隘口在晨雾中透着肃杀之气。林风站在山崖的指挥点,手里攥着望远镜,目光死死锁定着远处旷野的尽头——按照特务的交代,邱清泉的坦克营今日拂晓就会压境。隘口下,战士们趴在伪装好的深坑后,手里紧握着炸药包,张强带着敢死队隐蔽在右侧的密林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绝。
“排长,你听!”小王突然按住林风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
沉闷的履带碾压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紧接着,十几辆坦克的轮廓冲破晨雾,像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朝着野狼坡缓缓驶来。坦克后面,是黑压压的步兵方阵,钢盔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气势汹汹。
“各单位注意,沉住气,等坦克进深坑区再动手!”林风对着腰间的联络哨低吼,声音透过层层掩体,传到每个战士耳中。
坦克碾过土路,发出轰隆的巨响,前排的两辆坦克毫无察觉地驶入了深坑区域。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坦克的履带猛地陷进伪装下的深坑,车身瞬间倾斜,驾驶员慌乱地轰着油门,却只能让履带在坑底徒劳地打转。
“动手!”林风一声令下,山崖上的机枪率先开火,密集的子弹扫向坦克后方的步兵,将他们死死压制在原地。张强带着敢死队从密林中冲出,每人抱着一捆炸药包,借着地形掩护,朝着被困的坦克扑去。
“炸履带!别硬碰硬!”张强嘶吼着,将炸药包塞进第一辆坦克的履带缝隙,拉响引线后,转身就滚进旁边的弹坑。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的履带被炸得四分五裂,车身彻底瘫在地上,成了一堆废铁。
另一辆被困的坦克里,机枪手疯狂地朝着外面扫射,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阵阵火星。一名敢死队战士躲闪不及,手臂被擦伤,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他却咬着牙,将炸药包狠狠砸向坦克的观察窗,随着爆炸声响起,坦克的机枪瞬间哑火。
邱清泉站在后方的指挥车上,看着前两辆坦克被炸毁,气得脸色铁青:“废物!给我冲!把这些土八路全都碾死!”
后续的坦克加快了速度,朝着隘口猛冲,步兵也借着坦克的掩护,拼命往前推进。林风眉头紧锁,这些坦克一旦冲破深坑区,野狼坡的防线就会瞬间崩溃。他立刻喊道:“刘勇,把榴弹炮推上来!瞄准后排坦克的油箱!”
两门缴获的榴弹炮被战士们推到山崖边缘,炮手快速调整角度,随着两声巨响,炮弹精准地落在一辆坦克的油箱位置。火光冲天,坦克瞬间被烈焰吞噬,剧烈的爆炸甚至掀翻了旁边的步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可敌军的攻势依旧凶猛,又有几辆坦克冲破了障碍,朝着工事逼近。小王扛起集束手榴弹,刚想冲出去,被林风一把拉住:“疯了?用地雷!”
他指向隘口两侧预先埋设的反坦克地雷区,小王立刻会意,对着联络哨吹了一声短哨。几名负责引爆地雷的战士猛地按下引爆器,只听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冲在前面的两辆坦克瞬间被炸得腾空而起,零件和钢铁碎片四处飞溅。
激战从拂晓持续到正午,野狼坡的隘口前堆满了坦克残骸和敌军尸体,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喘不过气。战士们的弹药消耗殆尽,不少人身负重伤,却依旧咬着牙,用刺刀、石块和敌军搏斗。
林风的玄铁刃上沾满了鲜血,胳膊也被弹片划伤,他拄着刀,看着眼前仅剩的三辆坦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冲锋号声——是主力部队的援军到了!
王师长带着骑兵从侧翼杀出,如同一把尖刀,插进敌军的步兵方阵。敌军阵脚大乱,步兵开始四散逃窜,仅剩的坦克也慌不择路地往后撤退。林风抓住机会,带着战士们冲出战壕,乘胜追击。
邱清泉见大势已去,再也顾不得脸面,跳上吉普车,带着残部朝着青阳镇狼狈逃窜。战士们一路追出数里,直到再也看不到敌军的影子,才停下脚步。
清风镇的乡亲们早已等在村口,看到凯旋的战士们,纷纷涌上来,递水、递干粮,眼眶都红了。小花看到林风胳膊上的伤口,连忙拿出绷带,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又受伤了,就不能小心点吗?”
林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带血的牙齿:“没事,皮外伤。这下邱清泉算是彻底被打怕了,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整编第五军的残部还盘踞在青阳镇,国民党的大部队随时可能增援,战争远没有结束。当天下午,林风就带着战士们前往青阳镇外围侦查,想要摸清敌军的残余部署。
侦查途中,他们抓获了一名掉队的敌军通讯兵,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加密电报。情报科连夜破译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邱清泉正在向徐州的国民党司令部求援,请求派遣一支精锐特务队,潜入清风镇实施暗杀,目标正是林风以及指挥部的核心成员。
“这帮家伙打不过就玩阴的!”张强一拳砸在桌子上,“排长,以后你出门必须带护卫,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林风点点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暗杀只是其次,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扰乱我们的军心,趁机反扑。通知各单位,加强警戒,尤其是指挥部和粮仓附近,同时让情报科配合,挖出潜伏在周边的特务眼线。”
当天夜里,清风镇的各个角落都增加了巡逻岗哨,战士们睁大眼睛,警惕地盯着每一个黑影。小王带着几名战士,伪装成村民,在镇上的茶馆、杂货铺蹲守,想要揪出隐藏的特务。
深夜时分,小王在一家偏僻的杂货铺里发现了异常——老板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账本上的字迹却带着军统特务特有的暗号标记。小王不动声色,假装买烟,和老板闲聊了几句,老板的回答破绽百出,眼神也始终躲躲闪闪。
“动手!”小王使了个眼色,两名战士立刻冲上前,将老板按倒在地。从他的床底下,搜出了一把无声手枪和几封加密信件,信件上详细标注了林风的作息时间和指挥部的位置。
“说!还有多少同伙?”小王厉声问道。
老板吓得浑身发抖,连忙交代:“就、就我一个!我只是负责传递情报,暗杀队明天晚上才会到,接头地点在镇外的破庙里!”
林风得知消息后,立刻制定了反埋伏计划:“将计就计,我们派人伪装成这个特务,去破庙接头,把暗杀队引进包围圈,一网打尽!”
第二天晚上,镇外的破庙周围,林风带着战士们埋伏在草丛里,小王则伪装成特务,在庙里等候。深夜子时,几名黑影悄无声息地摸进破庙,为首的人低声问道:“暗号?”
“西山落雪,东江泛舟。”小王按照情报里的暗号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