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溪听着迟家父子的解释,眉头微微舒展,但心中的疑惑却并未完全消散。
“看迟大人的样子,不像积重难返,需要告老的程度,不若我帮你求了林大人,从淮安找个名医再看看如何?”
“就不劳大人了。老朽的身体,自己有数。唉,实不相瞒,迟家实在后继无人,一家大大小小,都指着老朽一人过活。”
“以前也怪老朽自己想不开,怕失了县令的位置,全家生计无着。现在这一身病痛,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生死面前,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唉,求李大人帮我美言几句,老朽这厢先谢过了。”
一个七旬的老人冲着自己行大礼,李闻溪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只得点头答应。
林泳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也同样不好看,淡淡地一句“也罢”便将人打发了出来,迟逢胜没再多留,带着重孙匆匆离开。
李闻溪望着两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一个想要老死任上的老县令,现在突然提出要告老还乡,一个本对前程满怀期待的年轻人,此刻却决意要守在长辈身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有刚才商茂盛离开时,与迟万里的对视,两人脸上的惊讶做不得假,这二人肯定是认识的。
如果说迟商两家有来往,两家人互相认识,这本不稀奇,清河县是个小地方,官商有些牵扯不算什么大事。
但为何两人都很惊讶会在县衙后堂见到彼此呢?他们两人之间,会不会不单单只是认识?
她不由又想起之前自己关于交换杀人的猜想。
商家有让仇红梅死的动机吗?如果关于仇红梅的传言是真,商家的老爷真的有跟她不清不楚的,乱家之祸就足以让她死一万次了。
花小狗为了钱,想弄死自己亲娘,这种事见得多了,一点也不稀奇。
那么迟万里呢?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什么理由跟被赶出府多年的汤二妮不死不休呢?
除非......
何氏当年如果真的生的是个女儿呢?她成亲多年好不容易有孕,做为嫡孙媳妇,生育压力之下,做出浑事,也未必不可能。
但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何氏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如果汤二妮真的生了个儿子,应该早就被灭口了才是。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当家主母弄死个把仆妇,草席一裹,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