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云的手微微颤抖,剑尖垂下,却仍倔强地不肯松手,仿佛那剑是他最后的尊严与防线。
“母妃,您怎能如此?用这样的方式......”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满脸屈辱之色:“我堂堂世子,竟只是个生育工具??”
师燕栖轻轻叹了口气:“云儿,你不要这么幼稚。”求问,儿子太废,带不动,怎么办?
“可是......”纪凌云还想争辩,却被师燕栖打断。
“没有可是。云儿,你需明白,身为世子,你的肩上扛着的是整个王府的兴衰。个人情感,在家族利益面前,必须退让。今日之事,虽不光彩,却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若真恨她,待子嗣之事了结,母妃自会为你做主。”
纪凌云沉默良久,最终缓缓放下手中的剑,目光复杂地看向母亲。“母妃,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最后一丝温情褪去。
他一直以为,父王注定是天下人的父王,比常人缺些温情,可以理解,他还有母妃,至少无论如何,母妃都是真心疼爱他的。
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他这位母妃,身为人母,反而是最不值一提的身份,她是师氏嫡女、中山王妃,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唯利是图才是她的本性。
那些温情与母性,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天家无父子,是他天真了,以后不会了。
师燕栖却不知,这短短几瞬,她的儿子便已与她离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委屈。但记住,身为男子,尤其是身为世子,有些事情,你必须学会承受,学会隐忍。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复杂的世道中,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王府。”
她又瞥向床上,脸色缓和:“况且她确实还是清白之身,外面的流言,莫去理会。”
纪凌云回想起刚才李妤忍着身上的不适,裹在锦被里,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更能让人升起些保护欲的模样。
他当时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眼神。
怒意褪去,他沉默着点了点头。一副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母妃的苦心的模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你三弟妹的敬茶礼呢。”师燕栖温和地拍拍纪凌云的后背,半是劝诫半是命令:“今晚就在此处,莫要再出去了,以免误事。”
王妃离去,下人们也被纪凌云赶了出来,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纪凌云和李妤两个人。
纪凌云站着没动,刘妤便大气也不敢喘,但她心里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
昨日王妃差人来找她,告之此事时,她也是害怕纪凌云会发疯,再不管不顾地伤害自己。
幸亏有惊无险,他们终于圆房,如果以后能真有个孩子,也不是坏事。她不由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动作落在纪凌云眼中,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低吼道:“谁让你又坐回床上的?滚下来!”
李妤被赶去了榻上,两人一夜无话,似乎又回到了之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天终于亮了,两人在仆妇的伺候下梳洗换衣,一齐来到正房。
“给父王母妃请安。”
“嗯,坐吧。”纪无涯最近忙着处置大儿子的事,对家里的风吹草动不敏感,还有些奇怪地看了纪凌云一眼,他终于想明白了?
但看脸色似乎又不像,绷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两银子似的,啧,摆脸色给谁看?总不至于是冲着自己来的,难不成是对老三不满?
纪凌风在此时进来,一脸春风得意,项言韵落后他小半步,脸色微红,有几分初为人妇的娇羞,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相处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