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娘子眉毛一挑：“哦？还有这事？丢了多少？”
“不多，就一小包叶子，还有家里攒的几块肉干和盐。”柳明月低声道，“东西不值什么，只是这手脚……若用在正道上，何必如此。”
孙娘子冷哼一声：“营里总有些耗子，见不得别人好。你放心，我记下了。” 她未必会为了柳明月这点东西大动干戈，但话递到了，至少表明柳明月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也让偷窃者知道，东西的用处和主人的态度。
与此同时，柳明月开始实施另一个计划。她利用给筑墙队送修补衣物的机会，再次找到赵横，这次不是提供信息，而是提出一个请求。
“赵叔，我想学一点简单的防身术，和设置警戒小机关的法子。”柳明月说得直接，“家里昨晚遭了贼，东西不多，但不想有下次。”
赵横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问细节，只道：“女子学武不易，但些微技巧，傍身可用。机关之事，更需因地制宜。” 他顿了顿，“明日此时，河边老地方，我教你辨识几种简单陷阱和预警设置。至于防身……看你能吃多少苦。”
柳明月郑重行礼：“多谢赵叔。”
接下来的日子，柳明月在繁重劳役之余，挤出时间跟赵横学习。学的不是什么高深武功，而是如何利用身边物件（木棍、石块、绳索）进行有效击打和挣脱，如何观察环境预判危险，以及如何利用绳索、铃铛、树枝等设置简单的预警机关。赵横教得严厉，柳明月学得刻苦。她本就心思缜密，身体在流放路上也锻炼得比寻常闺秀强健许多，进步颇快。
与此同时，柳明月对营区的观察也更加深入。她发现偷窃事件发生后，有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混混，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些不怀好意和试探。其中一个叫王癞子的，曾经因为偷窃被周百夫长抽过鞭子，最近似乎手头又紧了。
柳明月没有打草惊蛇。她只是更加小心地藏匿家里的东西，并在土房周围，借助地形和赵横教的法子，设置了几处极其隐蔽的预警机关——比如门后悬空的破瓦罐，窗台下看似随意摆放、实则稍有触动就会发出细微声响的碎石堆。
数日后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预警机关被触动了。
柳明月瞬间惊醒，摇醒父亲，自己则握紧了枕边那根被她磨尖一头的硬木棍，这还是之前赵横建议的。柳啸天也悄然起身，拿起劈柴用的短斧，短斧是柳啸天在伙房的工具，被他偷偷打磨过。
外面传来轻微的、像是踩碎枯枝和碰倒东西的响动，以及压抑的咒骂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