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刚走，后一个男孩接连着跑了过来。
“报告何老师，我想尿尿。”男孩说话时站得笔直。
“不许去！”
听到何捷雨玩笑，小男孩竟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向何捷雨。
“你好讨厌。”池若灵在一边吐槽道，身边几个看过来的老师也都笑了起来。
“老师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不许再打报告了，想上厕所就随时去，明白了没？”何捷雨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着男孩的头说道。
“明白老师！”男孩快速朝生活楼的方向跑去。
“你是真的无聊，”池若灵无可奈何地看过来，“关键是这个小朋友还真的听你的话。”
“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给这群小朋友灌输什么了不良思想，还拍人家屁股。”
何捷雨本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听到后半句却立刻有些不乐意了。
“拍屁股招你惹你了，我们男性关系示好这块儿，你能悟得明白吗？”
“你胡说什么...”池若灵俏脸严肃地说到一半，还是侧过头不争气地笑了出来。
崔嘉逸也是直接没有绷住笑了出来，所幸陈玖潇正和一旁几个老师说话，没人注意到这边逆天的交流。
“幸好你没有从事幼教老师什么的这种行业，”池若灵摇头，“不然全毁了。”
“池姐公道话了也是。”崔嘉逸点头。
陈玖潇看到空地另一个方向，那里摆着几架秋千摇椅，她走过去，坐到云梦身旁。
云梦安静地坐在秋千上，怀里还抱着一本小人书，不过她眼神却看向淘气堡里上上下下的同伴。
“陈，陈老师好。”云梦有些欣喜道。
“小云梦，你好呀，”陈玖潇回道。
随后两人陷入一阵沉默，云梦没有说话，不过笑脸出卖了她。
“今天还开心吗？”半晌陈玖潇开口。
“开心。”云梦点头，脖子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
“要听老师的话好好长大，陈老师有时间会和何老师再来找你们玩的，好吗？”
千思万绪，面对一个只有5岁的孩子，陈玖潇只道出这样一句有些苍白的言语。
“好。”
“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我想像李妈妈....emm，她们一样，去帮以后没有家的小...孩子。”
秋千轻轻摇荡着，铁吊连接处偶尔传来吱呀作响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根软软的小刺，不时从耳边发出，无法预料地扎在陈玖潇内心某个位置。
“不，总有一天这里会倒闭，”陈玖潇说道，又像是只说给自己的，“不是因为资金任何东西，只是因为没有人再需要它。”
......
时间过得很快，张雪柠把蒲公英1班的孩子们召集过来，在楼下和陈玖潇两人告别。
“何老师再见！陈老师再见！”
那个带着助听器的小男孩从人群走到何捷雨面前，“何老师你们还会回来吗？”
陈玖潇看到了何捷雨口中的那种眼神，她此刻才彻底理解了那种“一辈子不愿意再看到”所蕴含的意义。
难有定期的别离，是最温柔又最残忍的惩罚。
“当然会的，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尊敬老师，团结友爱....”
“我们答应你！”孩子们眼里的不舍和无知交织相融。
告别孩子们后，两人乘电梯上楼换衣服。
“你说，我们还会回来吗。”上5层的电梯里没有其他人，陈玖潇低声道。
何捷雨回过头看了陈玖潇一眼，“当然，至少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么小的孩子，我不可能食言。”
成年人的世界里，改天就是永不，有空就是没空，下次就是拒绝。
陈玖潇很怕自己告诉云梦的那句“有时间”最终只会变成轻飘飘的一句客套，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但此时她心里仿佛有了一层额外的依托，能够再提供一些支撑给她。
换完衣服之后，两人下楼便看到了众人和邢淑以及两位院长等在那边，今天在福利院的行程也正式进入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