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一幕。
靓坤没动。
就在左边那把刀即将砍到他脖子的时候，他才闪电般伸出手，不是格挡，而是直接抓住了刀刃。锋利的刀刃在他布满新生皮肤的手掌里，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
“咔嚓！”
一声脆响，那把精钢打造的西瓜刀，被他像掰饼干一样，轻松掰断。
持刀的马仔还没反应过来，靓坤已经用那半截断刃，反手插进了他的喉咙。
没有惨叫，只有血液喷溅的“噗嗤”声。
右边的马仔吓得腿都软了，转身想跑。靓坤一步就追了上去，单手抓住他的后颈，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然后，轻轻往地上一掼。
“砰！”
那颗脑袋，像个熟透的西瓜，在水泥地上爆开。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暴力。
耀扬呆立在原地，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他甚至忘了去拔自己腰里的枪。
靓坤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那双非人的眼睛里，倒映着耀扬惊恐的脸。
“你刚刚说，要砍死谁？”
耀扬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裤裆迅速湿了一片。
靓坤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踹在他胸口。耀扬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七八米，撞在集装箱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仓库门口，只剩下瘫软的肥佬聪，和死一般的寂静。
靓坤走到肥佬聪面前，蹲下身，用手拍了拍他满是肥油的脸。
“回去告诉阿乐。”靓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钻进骨头里的寒意，“账本，我替他清了一笔。剩下的，我会一笔一笔，慢慢收。”
说完，他站起身，甚至没再看地上的尸体和耀扬一眼。
他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投向了刘建明藏身的那堆渔网。
他咧嘴一笑。
刘建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冻结了。他被发现了。那个怪物，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里。
靓坤没有过来，只是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转身上了那辆道奇，引擎轰鸣，绝尘而去。
刘建明靠在冰冷的渔网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里的摄像机早已掉在地上。他刚刚看到的，不是黑帮火拼。
那是一个魔鬼，在清理垃圾。
天穹安保，顶层办公室。
杨天面前的全息光屏上，正分屏播放着两个画面。一个是澳门码头的现场直播，另一个，是金三角山顶的晚宴录像。
他平静地看着靓坤上车离去，就像看完了天气预报。
手腕上的终端震了一下，是吉米发来的信息。
【老板，炮弹交响乐圆满成功，斯特恩大师已经升华了。他想让我帮他安排一个去大马士革采风的行程，说想挑战一下瓦格纳。另外，‘和平艺术基金’已到账三百万美金，我已转入蜂巢的备用金账户。】
杨天随手回复。
【告诉斯特恩大师，不用去那么远。港岛很快就会有一场更盛大的演出，他可以买前排票。】
他关掉屏幕，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辉煌，秩序井然的城市。
旧时代的幽灵已经回到人间。
而他，就是那个打开地狱之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