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让律师团队准备一下。”阿乐吩咐道，“去跟律政司谈，就说我们‘九龙工商促进会’，愿意出资修缮赤柱监狱的安保系统，为港岛的繁荣稳定，尽一份企业家的责任。”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霓虹。
“文明人，不仅要学会带伞，还要学会在下雨的时候，卖伞。”
城寨公园，深夜。
这里是九龙的盲肠，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路灯坏了一半，剩下的也光线昏暗，把人的影子拖得又长又诡异。
刘建明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一阵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不疾不徐。
乌鸦来了。他身后没有跟班，只他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眼神像黑暗里的野狼。
他没有走近，只是在五米外站定，打量着这个约他出来的人。一个警察。
“东西呢？”乌鸦的声音很冷。
刘建明将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乌鸦走上前，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先绕着刘建明走了一圈，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我很好奇，”乌鸦停在他身后，“一个警察，为什么要找我这种人合作？”
“因为疯狗，要用豺狼来对付。”刘建明没有回头。
乌鸦笑了，他拿起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第一张，就是靓坤在澳门码头，一脚踹飞耀扬的画面，角度清晰，表情狰狞。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继续往下翻，是靓坤手下那些人的资料，天养生团队的背景，甚至有几张是在蜂巢外围偷拍的模糊照片。最后，是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了和联胜几个新吞并场子的资金流转路线和时间。
这些东西，比他东星花了几年时间安插卧底拿到的情报，还要详细，还要致命。
“你想要什么？”乌鸦收起照片，他知道，眼前这个警察，不是在开玩笑。
“我要阿乐倒台，要天穹安保从港岛消失。”刘建明站起身，终于转过来，直视着乌鸦的眼睛，“我要把这些不守规矩的怪物，全部塞回地狱里去。”
乌鸦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警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古惑仔，都要疯。
“成交。”乌-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不过，我要先拿回属于我们东星的东西。就从……西洋菜街开始。”
蜂巢，顶层办公室。
杨天关掉了全息屏幕上，城寨公园的实时监控。
刘建明和乌鸦的结盟，像两个不同颜色的棋子，终于被他逼到了同一个格子里。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手腕上的终端亮起，是李文博发来的紧急报告。
【警告：一号实验体能量水平已跌破警戒线。赤柱监狱的战斗消耗远超预期。目标的新陈代谢系统出现自噬前兆。急需进行高规格‘能量补充’。】
杨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坤哥这头野兽，胃口越来越大了。”他轻声自语。
他抬起左手，银色的万用工具投射出一片光幕，上面是港岛所有势力的分布图。洪兴的地盘，已经被阿乐的和联胜蚕食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最后几块硬骨头。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铜锣湾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
那里，是陈浩南的地盘。
杨天拨通了靓坤的电话。
“坤哥，赤柱的早餐，还合胃口吗？”
“都是些冷掉的垃圾。”电话那头，靓坤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
“下一顿，我请你吃顿好的。”杨天看着窗外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铜锣湾，有家店的生滚牛肉很出名。老板叫陈浩南。”
“听说，他的骨头，比牛骨还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