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天亮。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码头时,李文彬和他那支秘密小队,连同那颗从未有机会引爆的“夜莺”,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一地狼藉的宵夜餐盒,和周星星那几百g的,足以让任何一个警队高层心脏病发的“演习”素材,证明着昨晚的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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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集团,顶层办公室。
全息屏幕上,一边是靓坤在洪兴总堂大摆庆功宴,喝得酩酊大醉的画面;另一边,是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五千万欧元,已经汇入天穹集团瑞士银行账户的电子回执。
“杨生,全搞定了。”阿乐看着那串长长的数字,感觉像在做梦,“蒋天生连夜飞去了夏威夷,走得比兔子还快。李文彬那边,警队内部把他昨晚的行为定义为‘压力过大导致的非正常休假’,所有相关记录都被封存了。”
“封存?”杨天笑了笑,“是怕被人翻出来,整个港岛警队都变成周星星的电影素材吧。”
“那……靓坤呢?”阿乐问,“就让他这么坐稳了龙头的位置?这家伙就是个疯子,靠不住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靠他了?”杨天端起d太刚刚泡好的新茶,吹了吹热气,“我只是需要一个能把桌子掀了,把旧碗碟都砸碎的人。现在他砸完了,该我们去摆新的餐具了。”
d太递上平板:“杨生,靓坤已经派人去接手蒋天生在澳门的赌场了,和我们之前计划开发的线上平台,业务有重叠。”
“你看,他已经等不及要咬人了。”杨天抿了口茶,“阿乐,你去一趟澳门。”
“去干嘛?找他谈判?”
“不。”杨天放下茶杯,看着阿乐,“去找他收账。”
阿乐一愣:“收什么账?”
“龙头宝座的租赁费,赤柱监狱的单程船票费,还有……”杨天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昨晚他砸烂的那些桌椅板凳的维修费。d太,帮我拟一份账单,就叫‘洪兴新主登基贺礼’,项目列得详细点,价格嘛……就凑个整,一个亿吧。”
阿乐的嘴巴慢慢张大。
用一个亿的账单,去祝贺新龙头登基?
这已经不是杀人诛心了,这是把人杀了,再把他的骨灰拿去做顶级化肥,种出最漂亮的花,然后把花卖回给他家里人。
“告诉靓坤。”杨天的声音很轻,“账单可以分期付,也可以用他手上那些赌场的股份来抵。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如果……如果他发疯不认账呢?”阿乐还是有些担心。
“那你就问他。”杨天站起身,走到窗边,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想不想看看,自己‘死而复生’的新闻,第二天就变成‘意外猝死’的讣告。”
阿乐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
杨天从来就没把靓坤当成过对手,甚至没当成过棋子。
靓坤只是一张用完即弃的湿纸巾,用来擦掉桌上的陈年油污。现在油污擦干净了,这张纸巾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扔进垃圾桶前,再被榨干最后一点水分。
“我明白了,杨生。”阿乐躬身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杨天和d太。
d太调出另一份文件:“周星星导演的电影,宣传已经铺开,预告片花絮就是昨晚‘演习’的片段,在网络上引起了轰动。很多人都在问,那个眼神悲愤的男主角是谁。”
“告诉派拉蒙,就说那是个体验派的新人演员,演完之后入戏太深,已经退圈了。”杨天随口说道。
他看着窗外那座被晨曦唤醒的城市,车流、人潮,像血液一样在其中奔涌。
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在走。
旧的势力在崩塌,新的秩序在建立。
而他,是唯一的导演。
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来自内地的号码。
杨天接通电话,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中年男人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杨天先生吗?”
“是我。”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龙。我们对你在港岛做的一些事,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