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师兄师姐也都轮番上阵,剑光纵横,却无一例外地在顾鸿煊那根看似脆弱的青竹枝下败下阵来,被打得灰头土脸,身上添了无数青紫。
顾鸿煊如同不知疲倦的磐石,又像是冷酷无情的铸剑师,用那根看似脆弱的青竹枝反复捶打着每一位弟子,将他们剑法中的杂质、破绽、以及因孟若敏之事而可能产生的恐惧或急躁,一点点地剔除、打磨。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
他们都知道,师父看似粗暴严厉,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他那眼眸深处藏着的却是看到孟若敏惨状后的痛心与后怕,是绝不让同样悲剧在其余弟子身上重演的决绝。
他们每个人都去探望过孟若敏,那刺眼的白色是所有剑院弟子心头的一根刺,也是悬在头顶的一口警钟。
这剑冢中的每一次痛楚、每一次失败、每一次被竹枝抽打的教训,都是在生死关头可能救下他们一命的宝贵经验。
汗水浸透了衣袍,混合着尘土与偶尔溢出的血丝,灵力耗尽就原地打坐恢复,然后再次投入那仿佛无止境的“折磨”之中。
宁清淼的手臂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剑,却依旧一次次调整呼吸,改进剑招。
在平日里修炼时有些懒散的师兄师姐们,脸色苍白如纸,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可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其余师兄师姐更是咬紧牙关,将顾鸿煊指出的每一个破绽死死记在心里。
顾鸿煊将他们的努力和坚韧看在眼里,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沉重。
他手中的青竹枝挥舞得越发凌厉,模拟着各种极端情况下的攻击,甚至偶尔会泄露出一丝模拟修罗煞气的阴冷剑意,逼迫着弟子们去适应、去破解、去超越极限。
“剑折了,可以再铸!人折了,就什么都没了!”
顾鸿煊的吼声在剑冢中回荡,“都给我撑住了!你们是我顾鸿煊的徒弟,别给我,也别给剑院丢人!”
残阳如血,将剑冢映照得一片凄艳。
当最后一名弟子力竭倒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时,顾鸿煊才终于停手。
“哼!”
他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狼狈不堪却眼神依旧明亮的弟子们冷哼了一声。
“一群不中用的小兔崽子!明天继续!谁要是敢迟到,或者是敢比今天还差,那就先问我手上的青竹枝答不答应!”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在残阳下拉得很长。
直到走出剑冢远离了弟子们的视线,顾鸿煊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臂,低声骂了一句。
“这帮小兔崽子们……还行。”
而剑冢之内,精疲力尽的弟子们互相搀扶着坐起,默默运转心法,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默契与更加坚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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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衍阵堂是精密玄奥的,剑冢是凌厉锋锐的,那么体院的修炼场就是最直接、最蛮横、最充满力量感的!
这里没有太多花哨的器具,最多的就是各种巨大到夸张的石锁、金属桩,以及刻画着加固阵法的特制沙包和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咸味、金属的冷冽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此刻,修炼场中央正上演着一场“惨无人道”的操练。
程翡如同一座肌肉虬结的铁塔,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姜天璇!你没吃饭吗?!拳头软绵绵的像个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