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寒风。他猛地歪头,一把钢刀还是劈中肩头,虽已竭力卸力,仍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顺着胳膊淌进袖管。老黑头见他受伤,狂喜着提掌扑来:
老邹头,我趁你病要你命!”他只顾着往前冲,没瞧见悟道已凝聚起最后一口真气,双掌带着毕生功力拍向他胸口。
“噗”的一声,老黑头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屏风墙上发出闷响,顿时没了声息。悟道喘着粗气,深感元气大伤。
王黑子见到自己爹被悟道一掌击毙,恨的牙长四指,恶狠狠的举起钢刀已迎面劈来。
他爹小心!”桂英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像片落叶般扑在悟道身上。
钢刀狠狠砍进她后背,血顺着衣襟往下淌,染红了悟道的手,也染红了他的眼。“老婆子!”悟道抱着妻子瘫倒在地,桂英望着他
嘴唇翕动着似用最后一丝力气微弱道:“孩子和秀儿在…在…”终究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完,眼睛永远闭上了。
“狗东西!”一声怒喝炸响,义和团分舵主高达如猛虎般跃起,一脚将王黑子踹出数米远,撞翻了堂屋的八仙桌。
几个弟兄立刻扑上去,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外院内的东洋浪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翻墙逃跑,却被埋伏的义和团旧部的弟兄和家丁用枪堵住。
火铳声此起彼伏,往日嚣张的浪人们一个个像死狗似的倒在雪地里,再没了动静。枯树林里,小泉惠子正盯着启军:“怎么还没消息?
”话音未落,邹家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她脸色骤变,刚要下令撤退,三支飞镖突然破空而来… …一支钉穿她的手腕,一支扎进启军的大腿,还有一支擦着两人鼻尖钉在树干上,箭羽嗡嗡作响,要不说:小泉惠子,虽然右手手腕被飞镖打穿同时,她左手掏出一把手枪,对准黑衣人抬手就是一枪,只听…啊…的一声…
黑衣人凌空飞起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只看雪地上留下一条带血滴的印记…
这时小泉惠子疼得龇牙咧嘴。只见那黑衣人的速度快得只留下衣袂扫过枯草的轻响和一些血迹。飞镖上的麻药已开始发作,两人顾不上包扎,踉跄着往远处逃窜,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里。邹家堂屋里,启程跪在桂英尸身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悟道捂着流血的肩头,指着被摁住的王黑子,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带下去,问出剩下的同党……”高达递过干净的布条:“当家的,先止血。”悟道却摆了摆手?
目光黏在妻子冰冷的脸上,浑浊的眼泪终于滚落,砸在桂英的衣襟上。
雪从破了的窗纸钻进来,落在她脸上,像撒了把碎盐,疼得人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