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军帐以粗麻毡布与兽皮缀合,顶隙漏进的天光混着铜灯昏黄光晕,在帐壁投下长矛与甲胄的参差暗影。地面压实泥土泛着微尘,叶断秋膝下的泥土带上几分不同寻常的灼热。案几上摊开的羊皮地图边角卷翘,铜灯灯芯爆出细碎火星,混着皮革与硝烟的沉味,在鲁梅朵身侧凝滞。
“叶将军!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鲁梅朵沉声开口,周围的温度隐隐中有着升高的迹象,赤地千里的力量在她周身缓缓凝聚。
叶断秋眼神一歪,心说:“要是朗达玛被抓了,我估计你比我还冲动……”心里这么思考但叶断秋嘴上还是按照隗明熙给他唯行录上的台词说道:
“还望主祭恕罪,家父受难,在下心急如焚乱了方寸。此番在下一定深深自省,请主祭允许在下戴罪立功。”
鲁梅朵面色稍缓,回望向叶断秋身后跪着的董成开口道:“今日之战,董成将军功不可没,吾定如实上报赞普大人厚赏将军。还请将军继续为我莽骨苏效力。”
就是不谈兵权的问题呗,还厚赏……
叶断秋暗自腹诽,不禁想起某经典电影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什么tmd叫tmd惊喜?
“谢主祭,在下定效犬马之劳。”董成开口道,眼神却不自然的瞥向叶断秋。
莽骨苏所有人中,除了鲁梅朵本人依靠赤地千里不受胡瑾压制,再就只剩叶断秋一身刀法加雷电不虚胡瑾了。眼下的情况,于公于私鲁梅朵都不可能重罚叶断秋。
“都起来吧,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拿下雍州。眼下隗明熙被封,我军已经十分被动了……”
然后,就是一大段毫无意义的“会议”叶断秋听的十分不耐烦,经历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的唠叨之后,鲁梅朵终于宣布了散会。
叶断秋走出大帐,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总算结束了……”
“噤声,叶将军也不怕被主祭听到。”董成拍了拍叶断秋的肩膀提醒道。
叶断秋不屑的撇了撇嘴,对着董成说:“怂她个鸟蛋,对了,我麾下的军权暂时交给你打理,我出去几天。”说罢,叶断秋从怀里摸出虎符,在董成一脸问号的表情中把虎符塞回董成手里扬长而去。
“叶……你这……”董成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虎符,在他的理解中,军权的归属是一个武将相当看重的东西。看着叶断秋潇洒的背影董成苦笑道:“这算是还我的人情?还是给我挖的坑?”
鲁梅朵已经削了他的军权,叶断秋却拜托他打理军队,等于把军权又还给了董成。就算鲁梅朵后面追问,董成也可以用叶断秋挡刀,如果鲁梅朵不再追问,那么董成手里的军权也就如此这般的……回来了。
“怪人,对了,他要去哪?”董成嘟囔了一声,随即看向叶断秋离开的方向。
那个方向……正是林珑与赵远山所在的破庙。
……………
雍州,韩毅的指挥部。
雍州府衙青砖铺地,梁柱间悬着褪色的旌旗。月光从雕花窗棂斜切进来,在长案上投下格纹光斑。案上沙盘堆出山川轮廓,旁侧散落着竹简兵书与铜制兵符。韩毅立在案边,目光含着暖意。崔知愚道袍垂落,指尖轻捻茶杯;李青、曾牛、胡瑾甲叶微响,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五人围桌的身影被月光拓在青砖上,混着墨香与皮革的气息。
“今日之战,我军小胜。封擒了一个敌方主将,绞杀异族无数。崔道长与胡瑾当居首功,李青和曾牛亦是功不可没,本帅已经在功劳簿上为诸位记下。”韩毅点了点头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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