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出来,簧星整个人都湿透了,却神采奕奕。
怎么样?秋鼎杰立即起身迎上去,递上水和毛巾,关切地问。
很好!老师说我乐感不错。簧星眼睛亮亮的,难得露出如此外放的喜悦。
他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然后突然抱住秋鼎杰,谢谢你陪我来。
秋鼎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随即温柔地回抱住他:这有什么好谢的。以后每次上课我有空我都陪你,好不好?
那你要是没空呢?簧星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我就去探你的班,在你休息的时候跳给你看。
秋鼎杰心头一暖,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一言为定。
簧星的课程安排得很满,舞蹈、声乐、乐理,甚至还包括了表演课。
他像一块重新吸饱了水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着一切知识。
过程无疑是辛苦的,肌肉的酸痛、反复练习的枯燥、偶尔遇到的瓶颈,都真实地存在着。
但每当感到疲惫或气馁时,他总会想起敦煌的星空,想起莫高窟里那些穿越千年的执着,想起身边秋鼎杰无条件的支持,然后,他便能再次沉下心来,继续前行。
秋鼎杰也同样没有闲着,他认真地筛选着剧本,最终选择了一部制作精良、角色复杂的年代短剧。
他饰演的是一位在时代洪流中命运多舛、内心戏极重的知识分子,为了贴近角色,他提前开始查阅历史资料,拜访相关领域的专家,甚至学习那个时代特有的礼仪和口音。
两人各自忙碌,见面的时间不可避免地减少了。
但他们的关系并未因此疏远,反而进入了一种新的、更稳固的模式。
不再仅仅是缠绵悱恻的依恋,更是精神上的相互守望和事业上的彼此支撑。
他们会抽空在深夜通电话,分享一天的收获与困惑。
有时聊着聊着,一方就累得睡着了,电话却还通着,能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有一次秋鼎杰深夜收工,发现手机上有簧星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就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他舍不得挂断,就那样听着,直到自己也沉沉睡去。
秋鼎杰会把自己揣摩角色时的心得讲给簧星听,簧星也会让他做自己新学舞蹈动作的第一个观众和批评者。
这个动作的发力点好像不太对。簧星在视频那头微微蹙眉,对着镜子调整姿势。
秋鼎杰认真地看着屏幕:腰再往下沉一点试试?对,就是这样!
秋鼎杰的乐观的态度,常常能给陷入细节纠结的簧星以开阔的视角;而簧星对艺术表现的敏锐直觉和纯粹热忱,也时常能给秋鼎杰的表演带来新的灵感。
几个月后,簧星的努力初见成效,他的舞蹈功底不仅迅速恢复,在表现力和情感融入上甚至更胜从前;声乐方面,经过系统训练,他的气息更稳,音域也更开阔。
他偶尔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一些练习的片段,那扎实的功底和肉眼可见的进步,让他的一些粉丝们惊喜不已,也引来业内一些关注。
而秋鼎杰的新戏也正式开机,进组前夜,簧星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饭后,秋鼎杰在收拾行李,簧星就坐在一旁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看他。
明天就要进组了,要好几个月呢。簧星的声音很轻,带着不舍。
秋鼎杰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揽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发顶:嗯。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你在这里,也要照顾好自己,别练太狠,记得按时吃饭。
知道。簧星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低声说,你也是,拍戏注意安全。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准备好的小药箱,这里面有常用药,还有缓解疲劳的贴膏,你带着。
我会想你的。秋鼎杰接过药箱,心里暖融融的,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也是。簧星抬起头,眼神专注,等我再好一点,唱出像样的歌,第一个给你听。
秋鼎杰笑了,眼底满是温柔和期待,我等着,到时候,我在片场,戴着耳机听。
第二天,秋鼎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簧星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心里有些空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力量。
他知道,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努力奔跑,为了不辜负那片星空,不辜负彼此的期望,也不辜负那个更好的自己。
偶尔,他也会去探秋鼎杰的班。剧组所在的影视城距离城市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会带上自己煲的汤或者点心,安静地待在角落,看他拍戏。
他看到秋鼎杰在片场完全沉浸在角色里,与导演认真讨论,和对手戏演员反复磨合。
穿着旧式长衫的秋鼎杰,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沉静的光晕,那是在挑战自我、深耕专业领域时才会散发出的魅力。
簧星在一旁看着,心中充满了自豪,趁着休息间隙,他会主动上前,为秋鼎杰整理略显凌乱的衣领,递上润喉的茶水。
一次,秋鼎杰拍一场情绪爆发极强的戏,整整磨了一个下午。
当他终于一条通过,带着满身疲惫和尚未完全抽离的情绪走下片场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角落里的簧星。
簧星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递给他一瓶温水,然后用指尖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最后才轻轻抱了抱他。
那一刻,所有的疲惫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秋鼎杰将头埋在簧星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片场的喧嚣、角色的重压,都在这无声的拥抱中渐渐远去。
你来了真好。秋鼎杰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依赖。
簧星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嗯,我来了,我炖了你爱喝的汤,在休息室,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