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五个人,拿着枪——虽然是老式的步枪,却足够致命。他们不仅要抢东西,还盯上了沈言身上的棉衣。领头的是个疤脸,狞笑着说:“把衣服脱了,再把背包留下,就饶你一命。”
沈言没废话。在对方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他像只狸猫般扑过去,短刀精准地刺穿了疤脸的喉咙。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而粘稠,带着股铁锈味。
剩下的人愣住了,大概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沈言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刀光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林子里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站在血泊里,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害怕,是肾上腺素飙升后的亢奋。小黑在猫笼里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沈言深吸一口气,用雪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擦干净刀上的痕迹。
他走到尸体旁,面无表情地搜走了他们身上的子弹和一点零碎的干粮,然后抬手一挥,五具尸体凭空消失——被收进了空间的角落。
空间确实越来越大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随着他精神力的增长,空间的范围也在缓慢扩张。现在的空间,像个小型的山谷,除了田地、仓库,还有片荒芜的角落,用来存放这些“麻烦”,再合适不过。
一两个人放进去,确实像扔进大海里的石子,连点涟漪都起不了。
他甚至在空间里挖了个深坑,把这些尸体埋进去,上面盖上土,再种上些速生的野草。眼不见为净,也省得留下痕迹。
杀人,从一开始的心悸,到后来的麻木,只用了短短几天。
他不喜欢杀人,却也不排斥。这世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要活下去,要去看林海雪原,就不能有太多顾虑。
一路上,他见过太多疯狂的事。
有母亲为了半块窝头,把孩子卖给人贩子;有兄弟俩为了一口吃的,打得头破血流;有村庄被洗劫一空,只剩下烧焦的房屋和满地的尸体……这些画面,比杀人流的血更让人窒息。
沈言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些劫匪会那么疯狂。当饥饿像毒蛇一样缠上你,当寒冷像刀子一样割着你,道德、底线、良知,这些东西都变得轻飘飘的,远不如一块干粮实在。
他尽量避开人群,只在必要时才去附近的集镇补充物资。交易时也格外小心,能用东西换的,绝不用钱;能少说话的,绝不多嘴。他像个沉默的影子,行走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只有在夜里,钻进睡袋,抱着发抖的小黑时,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快到了。”他摸着猫的头,低声说,“到了东北,就有雪了。”
小黑“喵”了一声,用头蹭着他的手心,像是在回应。
又走了十几天,终于看到了雪。
不是零星的雪花,是漫天飞舞的大雪,像无数白色的蝴蝶,从天空飘落,覆盖了道路,覆盖了田野,覆盖了远处的山峦。天地间一片苍茫,干净得让人想哭。
沈言站在雪地里,张开双臂,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肩上、头发上。冰冷的雪片融化,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驱散了一路的血腥和疲惫。
小黑从猫笼里探出头,好奇地舔了舔落在笼子上的雪花,打了个哆嗦,又缩了回去。
沈言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他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危险,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境,甚至不知道这趟远行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此刻,看着这片纯白的世界,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至少,他走出了那座四合院,走出了自己的执念,走到了这片广阔的天地里。
他扛起背包,抱着猫笼,继续往北走。脚印深深浅浅地印在雪地上,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条路,他走过来了。
带着一身的风雪,带着满手的血腥,也带着对远方的期许。
挺好。
他想。
至少,还在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