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抓马站到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是尚未完全平息的笑声和期待的窃窃私语。他今天特意选了一身暗纹墨竹的大褂,衬得他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书卷气,但那微微上挑的眉梢和灵动的眼神,依旧透着一股压不住的“搞事”劲儿。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环视了一圈观众,目光在第一排刘老师脸上(她正带着饶有兴味的表情)和侧幕条方向(隐约能看到赵太阳的身影)各停留了一瞬,然后清了清嗓子。
“谢谢,谢谢大家。”抓马开口,声音清亮,“刚才呐呐和鲸的《学外语》,那是真功夫,把英语都说成了相声。我比不了,我没那语言天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和调侃的神秘表情:“我今儿个,要说点更‘危险’的。说说咱们听潮阁,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这位,身高八尺,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评书式的赞美,语速极快,抑扬顿挫。
台下观众被这架势唬住了,屏息凝神:这是要说哪位高人?
抓马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当然,以上描述,纯属我个人的美好想象。实际咱们这位关键人物啊……”
他压低声音,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有点‘特别’。”
音乐适时地响起一段滑稽又带点悬疑感的伴奏。
“今儿个这段单口,就叫《我的总裁是戏精》。”抓马正式报幕,台下立刻响起一阵会意的哄笑和掌声。显然,观众对“赵太阳总裁”的真实面目充满好奇。
侧幕条里,赵太阳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嘴角噙着一丝看不出深浅的笑。t.徐来站在他旁边,低声说:“抓马这是要上天。”赵太阳只回了两个字:“看看。”
台上,抓马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先是模仿赵太阳日常开会的模样,背着手,踱着方步,眉头微蹙,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充满“哲学沉思”感的语气: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主题是——论短视频内容在后现代媒介景观中的异化与本体回归。”
他学得惟妙惟肖,尤其是那种仿佛在思考宇宙真理的微表情和手势。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偷笑。
“然后呢,”抓马瞬间切换回自己,一脸无辜地对着观众,“我们底下这群人,听得是云里雾里,面面相觑。最后t.饶子实在忍不住了,举手问:‘赵总,说人话行吗?这期视频到底拍啥?’”
他模仿赵太阳被打断思考时,那种“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眼神,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对牛弹琴”般的简洁语气:“拍,搞笑的。”
“哈哈哈哈!”台下爆笑。这反差太大了。
抓马接着模仿赵太阳在拍摄现场的“戏精”时刻。
“有一次拍古风剧情,需要总裁客串一个世外高人,就一句台词:‘缘起缘灭,自有定数。’”抓马模仿赵太阳接过剧本,凝神细看,然后缓缓抬头,眼神变得深邃悠远,仿佛看透了千年红尘。
“我们心想,稳了,这气质拿捏得死死的。”抓马说。
“结果开拍,导演喊‘action!’。只见咱们赵总,缓缓抬起手,不是抚须,也不是负手,而是……”抓马做出一个极其缓慢、仿佛电影慢镜头般撩起自己并不存在的长刘海的动作,眼神迷离,用一种飘忽的、带着气泡音的腔调念出台词:“缘~~起~~缘~~灭~~~自~~~有~~~定~~~数~~~”
他那个“数”字拖得百转千回,还带着颤音。
“当时全场,”抓马一脸崩溃,“安静得能听见隔壁棚母鸡下蛋的声音。摄影师肩膀在抖,打光的小哥把脸埋在了反光板后面,我掐着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
台下观众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刘老师也拿着手帕捂嘴,笑得直咳嗽。
“这还不算完,”抓马继续爆料,“拍完那条,赵总还沉浸其中,走过来,依旧用那种世外高人的飘渺语气问我:‘抓马,你觉得我刚才的情绪层次,递进得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看破红尘后的淡淡忧伤,以及一丝对众生愚昧的悲悯?’”
抓马模仿自己当时目瞪口呆,半晌才挤出一句:“赵总……咱这短视频,一共就1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