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浩开着捷达车，在皮革厂附近的土路上转悠。
这条路非常偏僻，几乎很少有人路过。
他仔细打量一下四周环境，厂子的围墙都快塌，铁门锈得看不出原本颜色。
他盯着那扇铁门心里盘算着，这里难道真是人贩子的据点吗？如果真如猫脸老太太所言，今天绝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大早，龙浩和赖四便从家里出来。
两个人刚到办公室，想研究一下怎么去潜入皮革厂，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赵强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龙浩抬眼看去，这个人正是前几天逃单的那个杨林，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身是一件半旧的夹克衫。
杨林长得还挺周正，眉毛浓黑的，鼻梁挺直，只是眼神里藏着一股压不住的郁气。
“浩哥，这个人说找你有事。”赵强把他让到屋子里，对龙浩介绍说：“他就是前几天在咱们这块玩，没钱给小费的那个人，你后来不是把他放走么。”
杨林显得有些局促，双手在裤缝上蹭了蹭，才坐到沙发边缘。
他看向龙浩，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浩哥，我叫杨林，家住在河西的杨家屯，我想……我跟你混。”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咬字清楚，带着点河西的口音。
龙浩没立刻接话，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手腕一扬，烟朝杨林方向飞过去。
杨林反应挺快，他伸手接住了，赶紧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先给龙浩点燃了嘴边的烟，然后才退回沙发给自己点上。
龙浩心里暗暗点头，感觉这个小伙子反应挺快，而且也有眼力见。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小伙子呀，干我们这行的，看着是挺风光的，其实呢，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不瞒你说啊，我有个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子弹从这儿——”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擦过去的，他的命挺大，可以说是捡回了一条命。你这么年轻找个正经营生吧，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
龙浩确实想劝退杨林，但也存试探的心思，他要看看这年轻人是一时冲动，还是真铁了心要走这条路。
杨林沉默了一会儿。烟头在指间燃烧，灰白的烟灰积了一截，颤巍巍地悬着。
他抬起头，眼圈虽然已经红了，但却没有掉眼泪。
“浩哥，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把自己这条命当回事了。”他的声音有点哑，“我家不是农村的么，父母靠种地为生。前几年呀，我们那涨大水了，把河堤给冲垮了，庄稼全给泡喽。我们屯子里呀，有两个无恶不作的村霸，他们叫郑大虎和郑二虎，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龙浩眼神一动，和赖四交换了个眼色，这也太巧了，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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